拓海點點頭，他看到了另一個角度的高橋涼介，哪有什麼靈光一閃？大家口中最值得信賴的領隊，世人口中的天才，不過是比大家觀察的更加仔細，也思考的更多。

“間濑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涼介記得空出休息時間。”沒有去問，涼介為什麼不自己上場，拓海覺得這個問題太殘忍了。

拓海清晰記得，前世的備賽期間，涼介經常熬夜寫完論文，又跑來參與車輛調校，賽道觀察。學業、家業、還有為大家做好理論上的支持，像燃燒的蠟燭，将本就不多的時間一一耗盡。

“我知道了。一起去海邊度假，怎麼樣？”涼介微微沉吟，提出了新的建議。

“海邊度假？”拓海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呆愣楞的重複着涼介的話。

“既然空出時間去間濑了，為什麼不借這個機會度假呢？等拓海的假期結束了，就沒什麼時間遠行了。”

在炎熱的夏天，一些水上項目當然是很受歡迎的。拓海和朋友去玩過，也曾經和喜歡的女孩子去過，但和高橋涼介一起去，拓海一時想象不出會是什麼體驗。

“我……要看看時間表。”光是想到海邊的畫面，拓海就覺得腦袋燙的像是要冒煙，一時間無法思考，找了個借口敷衍着。

“好，那我等拓海的安排了。”涼介也沒有拆穿，在往返間濑山道的行程裡加上度假的項目，不會額外花太多時間，隻是任由拓海主導着。

為了躲避眼神的對視，拓海借着吃菜的動作，把腦袋埋在碗裡。直到慢慢的咀嚼了好一會，他才漸漸冷靜下來，開始盤算着間濑的對手和戰略。

“要對戰Cappuccino，86的輕量化也是必要的。”

“我已經讓松本準備了，等從間濑回來再改裝。”

還沒等拓海詢問原因，涼介就露出狡黠的微笑，“用Cappuccino來迎戰，可是吓了我們一跳。”

所以，涼介也要保留一些信息，在正式比賽前揭露。

這種彼此試探的環節，是拓海不擅長，也最不喜歡的。而涼介正好相反，他甚至很享受這個過程。如果涼介不去繼承家業，而是成為他的領航員該多好？他們可以繼續一起前進，一起享受着征服賽道的快感。

“這個問題，要晚點才能給拓海答案。”

聽到涼介的回應，拓海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間，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了。

“嗯。”

拓海沒有繼續追問，他相信涼介會做出選擇的。

等涼介結束宵夜時間，回到家裡的時候，啟介已經在起居室等候多時了。

看着越過自己，徑直走向書房的兄長，啟介忍不住出聲打斷，“大哥，今晚的圈速……”

“我知道，刷新了最快的圈速。”涼介看向坐在沙發上，低垂着腦袋的弟弟，以往沖天的發絲似乎都有些低下了頭。

“赤城，應該是我們的主場……”啟介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即使沒有參與到這場比賽，看着自己努力跑出的圈速被外來者毫不費力的刷新，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

“主場，是車手在無數次的練習，通過對山路的熟悉而建立起的優勢。但賽車手不可能永遠隻在自己的場地比賽，立下不在本地規則，就是為了讓你們培養自己的觀察能力和技術的普适性。”

這也是涼介依舊堅持遠征的理由，赤城是高橋兄弟成名的地方，也是困住了啟介的地方。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為什麼不去其他的山路上跑一跑呢。

千言萬語，最後凝成了一句。

“啟介，去看看外面的山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