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熱鬧的夜景逐漸安靜下來,喧嚣的街道也再度回歸平靜。唯有閃爍着的霓虹燈牌,伴随着晚歸人的腳步,默默守候着縣城的生活。
“我回來了。”
一個熟練地甩尾動作,幾乎不需要丈量,就将印有“藤原豆腐坊”字樣的車輛,停進門口剩餘的車棚中。
緊接着,藤原拓海一臉疲憊的從車上下來。曆經一夜奔波,此刻隻有柔軟的床鋪才能撫慰他疲憊的身體。
“喲,拓海回來了。”
狹小的客廳内,兩名男子相對而坐,一個翻看着手中的雜志,一個則拿着遙控器不斷對着電視機按動着,兩人的手邊各自擺放着一小杯清酒。
進入房中的第一時間,拓海就準确的辨認出來,除了自家老頭子,還有一位也是老熟人了。曾經他打工的地方,加油站站長,立花佑一。
“晚上好,站長。”對于自家老爹時不時外出或者呼朋引伴在家喝一杯的行為,拓海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怎麼樣,比賽進行的順利嗎?”相比于藤原文太的冷淡,立花佑一熱情的詢問着。
拓海點點頭,無意于參加兩位長輩的酒局,主動提出要回房間休息。
“送貨的事情,别忘了。”看不得傻兒子偷閑,藤原文太特意在身後喊道。
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示意自己都記在心上了,拓海拎着背包自顧自往房間走去。
“好家夥,不愧是你的兒子,不到一年時間,攪得滿城風雨。”立花佑一拿起桌上的素白酒樽,給杯子滿上,“這麼一直在公路賽車玩鬧,也不是長久之計。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他聯系職業車隊?”
“還需要我聯系嗎?”如果是貨真價實的十八歲少年,他還能适當給幾分引導。現在嘛,這小子有精心打磨的車技,有值得托付安全的領航員,還有跑過世界各地的眼界,哪裡還需要他安排。聯想到剛才兒子身上,明顯不是父子倆審美的白色毛衣,文太心裡酸溜溜的,就像打翻了一個醋壇子。
“......”看着好友這漫不經心的樣子,立花佑一忍不住想給他一拳,忍了忍,最後端起面前的酒杯往自己嘴裡倒了進去。有時候他都忍不住質問自己,究竟是比文太差在哪裡?難道天才車手一定要配置上這吊兒郎當的态度嗎?
“啪嗒!”一聲輕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什麼聲音?”耳熟的聲音讓立花佑一眯起了眼睛,偏偏剛剛下肚的酒精迅速揮發着,影響了大腦的思緒。
“啪嗒!”又一聲清脆的響起,惹得文太坐直了身子。
“好像是屋後傳來的......”立花佑一循着聲音望去,隻見遠遠地,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一邊。
“是石頭!”藤原文太眯縫着的眼睛瞪大開來,他終于想起這個聲音為什麼耳熟了!那不就是小石頭擊打在窗楹的響聲嗎?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過在女孩子房間前,扔小石頭示意的經驗呀!
被這麼一提醒,立花佑一腦海中的記憶也逐漸複蘇,他的眼睛比藤原文太瞪得更大,“這.....是找拓海的?”沒記錯的,好友文太就隻有拓海這一個獨生子吧?難道現在的女孩子這麼主動了?
這還真不是沒可能呢!藤原文太迅速收起墊在身下的右腿,扶着桌子撐着身子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一想到待會要現場抓包兒子和他的小男朋友,有些人就恨不得蹦起來。
遠遠地,循着人影的方向,藤原文太還将自己的身影靠着牆壁,借着掩護一點點挪過去。随着距離的拉近,五官的感受愈加清晰,隻見該人影背對着牆壁,低着腦袋,還發出“嘿嘿~嘿嘿~”的奇怪聲音。
這小子,有夠惡心的~藤原文太擰着眉毛,第一萬次懷疑兒子的眼光!行動上倒是堅定的前進着。
就連一起喝酒的立花佑一,也頂着一張紅彤彤的臉,歪七扭八的跟在文太身後,自以為蹑手蹑腳的行動着。
“喂!你在我家樓下幹嘛!”眼見雙方隻剩下幾步的距離,文太猛地朝前竄了一下,擡手拍在對方肩膀上,以自覺最威嚴的語氣發問道。
迎接他的,卻不是想象中被抓包的卑躬屈膝,而是幾乎要穿破耳膜的尖叫聲。
“啊!!!!鬼啊!!!!”
伴随着尖叫聲的,是對方奮力扭動着肩膀,擺脫開文太的手掌後,撒丫子往前跑的身影。
“喂,跑什麼啊?”文太遲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有這麼可怕嗎?
“我來幫你!”另一邊,立花佑一已經拍着胸脯沖了上去,借着醉意撲倒了對方。
“哇!放開我!”被壓在身下的人揮舞着手足,試圖掙脫身上的大山。
“快來,我抓住他了!”壓在上方的家夥則努力按着對方的腦袋,死活不給他掙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