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載陽
龍傲天:老登怎麼突然這個反應,難不成她真是紀遙春?
系統:【她已經死了。】
紀遙春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一個“老登”。
劍氣逼近幾分,紀鴻遠目眦欲裂,“你敢笑?”
未等紀遙春回答,台上先有人悠悠道:“紀掌門還不讓人笑?何必為難一個入門弟子呢。”
開口那人,正是黯然銷魂宗的掌門。他音調微揚,一雙濕漉漉的杏眼帶着笑意,十分懶散地靠在台邊,穿戴着黑色指套的手正把玩着鞭子。
他的衣服很特别,裡面是黑色的貼身裡襯,外面是一個寬松的白色衣袍,衣袖上似乎拼接着一塊綢緞一樣的布子。
看起來一點也不黯然,倒是有幾分銷魂。
這是紀遙春的第一印象。
紀鴻遠被他噎了一下,面色不虞,“若她真清清白白,再補償也不遲。”
老登。
紀遙春在心中跟着罵他。
“你想怎樣?”
紀鴻遠見區區一個入門弟子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怒道:“這話該我問你,你想怎樣?”
紀遙春摳摳鼻子,“我想加入毒蛇幫。”
紀鴻遠皺着眉後退一步,眼神看着她的指尖,像是看什麼罪不可赦的污穢之物。
毒蛇幫的老大隔着老遠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句:“你咁細個身闆,嚟咗堂口可以做咩啊!”
紀遙春雙目堅定,“一劍穿心!砍手砍腳!廢了對方!”
毒蛇幫的小弟在老大旁邊十分緊張,“老大,她說的全是正确答案啊!”
“住口!”紀鴻遠打斷他們的對話,他仔細地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臉,似乎要将她的僞裝剝掉般。
滅魂釘不會出問題。
劍氣呼嘯着吹歪紀遙春的頭發,劍刃指在她候口方寸之間。紀鴻遠沉聲道:“若是不想再死一次,便動手。”他想要逼迫眼前的人主動現形,在仙門大會所有人面前。
靈力測試官在旁邊提示道:“紀掌門,這位弟子沒什麼靈力。”似乎在暗戳戳地說你如果真的判斷錯誤殺死一個入門弟子,那就不好收場了。
紀鴻遠當然知道,于是他揮揮手,一把劍不知從何處飛了出來。
茅師弟認了出來,那柄劍是紀長老生前的佩劍。
有幾個弟子開始竊竊私語:“掌門還留着這把劍啊。”
那台上本來懶洋洋置身事外的人看到這柄劍時,神色暗了下去。
紀遙春紋絲不動,輕輕開口道:“紀掌門要打我嗎?”
這句話,讓紀鴻遠的後背一下子變得僵直。一道道沉年的記憶閃現在他眼前,幼時的紀遙春因為長期流浪食不果腹,于是偷了一個饅頭,掰開想同紀鴻遠分享。但紀鴻遠很生氣,認為不應該做出偷盜行為,撿起旁邊的木棍要教訓她。
幼時的紀遙春輕輕啜泣道:“哥哥要打我嗎?”
眼前的人面重合,他看到這名叫“遙春”的弟子搖了搖頭,“我不會用劍”,随即從地上撿了一根細得可憐的樹枝,“就這個吧。”
“哈!”紀鴻遠握緊劍柄的手不斷縮緊,他确認眼前的這副軀殼不是紀遙春的,“你竟然奪舍?你沒有魂飛魄散?”
台下衆弟子喧嘩。
紀鴻遠掏出一個驅魂符,即刻便甩到她額頭上,低聲念咒,“破!”
那符咒不但沒有發光發熱,甚至歪歪斜斜地從紀遙春身上掉了下去。
紀鴻遠一句“怎麼可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對面無情嘲諷:“破!”
紀遙春用力一揮手,那看起來脆到風一吹就會斷的枝子竟然将他的衣服撕破一個大裂口。
……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識相的弟子默默移開視線。
紀鴻遠胸口一涼,忍無可忍,舉起劍就要劈過去。紀遙春也随即擡腕,但是那劍在還離她很遠的時候就被鞭子纏住了。
紀鴻遠順着方向看過去,咬牙切齒:“池載陽。”
紀遙春看了過去,那人也笑眯眯地看向了她。
原來這人叫池載陽。
池載陽收了鞭子,聲音中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宣布:
“這名弟子,我黯然銷魂宗要了。”
随後,他有些嫌棄地睥了眼紀鴻遠裸露的胸口,又十分滿意地對紀遙春道:“你很會抽。以後抽點好的,會更爽。”
紀遙春懵懵的,看向毒蛇幫老大。
毒蛇幫老大立刻回給她一個口型:你快啲同佢走啦,我哋惹唔起佢。
……
紀遙春跟着池載陽回了黯然銷魂宗。
四處的建築是新修建的——起碼四十年前沒有。如她所見,這是個很新的門派。有着很新的修煉方式。
她進門後,正看到一群弟子在修煉中。他們分成兩撥,各自以不同的方式修煉。一方手中拿着鞭子對着地闆抽來抽去,有人嘴裡還喊着“叫吧,叫出來!”
另一方正拿着繩子将自己捆成各種奇怪的形狀,挑戰身體的極限。
紀遙春覺得自己可能年紀大了,但她還是在内心鼓勵自己勇敢地接受新鮮事物。跳霹靂舞引天雷她都看了,這些又能如何呢。
總不能叫這些古代人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