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後大多人都往廁所聚集,時靜螢洗完手擦幹,一轉身,林翊楠又被那小胖墩糾纏上了。
沒完了是吧。
“是不是你給我家球球喂的爆米花,好啊,現在我兒子嗓子都卡着了!肯定是卡着玉米殼,現在喉嚨疼得喲,咽口水都疼!”
時靜螢怒氣沖沖,林翊楠胳膊被生拉硬拽,已經是委屈至極!
這些不負責任的無腦家長,還更加肆無忌憚的發瘋,時靜螢怒火飙到了嗓子眼,不吐不快。
“吵什麼!是他給你的爆米花嗎?一整個跟強盜一樣,快把他胳膊都拽脫臼了,爆米花掉地上了,他自己撿垃圾吃怪得了誰!”
小胖墩咳得驚天動地,緩了一會又發現沒事了。
“你家胖球沒事,他胳膊還腫着呢,要不我們也去醫院檢查檢查,您報銷?”
女人拽着自家兒子,一路罵罵咧咧的就跑了,不時還咒罵幾聲,大聲喊道:“關我什麼事!”
時靜螢看着這一幕,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倒黴胳膊,“還好嗎?”
“沒事。隻是我手都這樣了,你願意開車帶我回去的對嗎?”林翊楠誠懇發問。
時靜螢一臉認真的應下,“當然可以,一句話的事情!”
“唉。”
倒車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情。
時靜螢一腔熱血被冷水撲滅,一個人倒車倒還好,可是現在電影散場,這會都是人,車來車往的,她由着車先開過去,竟然就排不上隊了。
等了好一會空了,這才順利倒出來,并沒有預料中那樣難,隻是開的少,對于路況不算熟悉,林翊楠坐在副駕駛位偶爾說幾句。
“開得挺穩。”
可沒一會,時靜螢就開始上道了。氣鼓鼓的,還不停的碎碎念,嗔怪起來滿是女孩子的俏皮跟可愛:“這人怎麼插隊啊!”
“還有這老頑固,怎麼不走斑馬線!唉。”偶爾歎氣,蹙眉無奈的模樣,也讓林翊楠覺得可愛。
“還好開車隻有滴喇叭,要是有話筒,是個孫猴子也要被你這唐僧念頭疼。”
“哪有,明明素質最差的是大貨車司機,然後是看手機不看路不刹車,把人肉當豬肉撞的喪心病狂,女司機都是小故障,男司機才是大事故,诶你别說我搞男女對立,新聞先弄的,男的出事故就叫司機,女的一出事就女司機。”
林翊楠沒有因為這番話而自行對号入座,然後惱羞成怒,反而一副沉思的一樣,“你說的也對,我身邊确實是女生開車穩。”
兩人安穩到家,林翊楠安靜耐心的看她停好車。
“明天有人來領養,我要再收拾一下打包的東西,你今天還要看那隻布偶貓嘛。”
一想到布偶那雙漂亮的眼睛,時靜螢有些舍不得,“最後一面還是要見的,明天跟我說一聲,領養的人走了我再下樓。”
“我怕你要餓死,領養的下午一兩點才來,這也說不定。”
時靜螢除吃飯,很少跟林翊楠共處一層。
可一想到今天領養人要來把布偶貓帶走,再也看不見那雙漂亮眼睛跟大尾巴了,時靜螢一進門還冷落了腳邊的橘焰,一直圍着布偶轉。
時靜螢拉上窗簾,這間房間遮光極好,暗得像把自己封進密不透風的黑盒子裡。
時靜螢倚着抱枕,懷裡也抱着一個,空調風對着吹未免有些沁人,赤腳跳下床調整了一會空調,蹦跶上床拉過薄被,掀起一角把自己裹進去,便有幾分暖意。
可心緒總是虛無缥缈的收不回來。
她總有一種預感,明天的領養人是位不速之客。
還是盡量少打照面。
滿懷心事甚至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時靜螢七點就醒了,呆在廚房思考早飯。
思來想去早飯吃一碗面也可以。
買來的寬面還算新鮮,之前過了一天那面就發酸,味道也變得奇怪詭異起來。
可也恰恰說明他們家沒放防腐劑,看那些阿婆交談像是開了很久的店。
時靜螢有點挑嘴,蘭州拉面跟沙縣拌面的面都會吃,越是手擀面的那種筋道越好吃,可唯獨有一種,挂面那樣的她是不愛吃的,細細的,一點沒有吃面的感覺。
從小,她幼兒園邊就有家阿弟刀削面,算是老店,來往顧客都是沿街居民,開了好些年,她一生病就挑嘴,就愛那家刀削面。
别家的店都沒那個滋味,刀削面都像是機器弄的,有些厚,沒這家的面偏薄一些,輕薄的把湯底的味道串了上來。
在時靜螢眼裡,總是要夾幾條的面卷着放進一勺湯裡,一勺有湯有面的吃,才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