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哭得跟三歲小孩的時候,我不就恰好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這都是意外,不可控的意外,非人為的努力,都是不夠在乎而已。”
林翊楠眼裡深深的不可置信,幾乎打碎了他一切的努力,“你覺得我不在乎你?”
時靜螢也自覺自己說錯。
林翊楠抓着頭發,閉上眼睛強行冷靜了一會,“好,時小螢,我們都冷靜一下。”
“我在電梯擺着的是我新買的小木櫃,樣子憨态可掬,我覺得像你所以買了。”林翊楠的語調歸于平靜。
”如果你有話還願意跟我說,那你寫下來,我放在第二層,你放在第一層,就當電梯上下的是我們錯過的四年,你無論在哪個時刻,還想得起來的,想要追問的,我都會回答你。”
“好。”時靜螢轉身乘着電梯,果然像林翊楠說的,有個搞怪叉腰的木櫃,右手拖着小盤子。
跟小謝在校門口旁買的漂亮信紙跟筆都派上了用場。
時靜螢抱着時墨沒,寫下第一句。
畢業失聯人員收。
心如丁香百簇結,雨打芭蕉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那種時候極其渴望擁有鄧布利多的冥想盆,用一根神奇的魔杖,就能把煩惱牽引進魔法盆裡,一團亂麻也能一一理順。
可一想到你這個人,消失的時間跟你合二為一,像一尾滑落得,叫人抓不住的魚,我笨手笨腳,錯過一尾便四年的時間。
一缸苦水,哪怕趁機傾吐,也不過是一尾小魚悠遊,怡然擺尾便四年的時間。
時靜螢折好後放進第一層裡,目送着電梯下墜,托着“信箱”,不知道他的回答。
電梯這樣電子科技感十足,冷冰冰的東西,居然有一天會被她當成信箱,信箱能跨越國家,卻不能跨越思念。
時靜螢甚至呆在門口,倚着門,時墨沒在腳邊蹭來蹭去。
電梯上升。
來了。
電梯開門,卻是林翊楠。
時靜螢走進電梯翻箱倒櫃,“你的信呢?”
“我就是回答。”
“在我浩渺的時間裡,你就是錨點,就算我是隻滑溜難纏的‘魚’,也被淹沒在,你這隻‘流浪貓’可憐兮兮的淚水裡。”
他居然又調侃警察局門口她嚎啕大哭的慘烈模樣!
“那你信不就是這樣寫嘛,魚餌勾不上魚,讓釣魚佬空軍一整天,而我讓你空軍四年。”
“林翊楠!”
“申請休戰!早點睡覺啦時小螢,明天還要去慕斯年家呢,你心心念念的烘焙偉業。”
時靜螢抱起時墨沒轉身就走,隻留下關門聲跟笑容無奈的林翊楠。
“憋了這麼久的怨言,終于發洩出來了。”林翊楠欣慰一笑,轉頭又苦惱起來:“隻是,進度還是沒有趕上啊。”
時靜螢一夜無眠,睡得并不安穩,上一秒思考林翊楠去法國時不告而别,下一秒明天要去慕斯家學做小甜品好開心。
情緒轉化之快,她沉浸在兩種交織的難過開心裡終于睡着。
第二天還是林翊楠敲門,時靜螢才睡眼朦胧的開門,“我準備好了!”
“沒睡好?”
“有一點。”時靜螢的語氣,字跟字之間像麥芽糖一樣粘膩,跟她清醒時字字清晰完全不同。
林翊楠也降低了語調,聲音也放低柔和,“在車上再眯一會。”
“到了。”
“嗯?”時靜螢一臉狀況外,“這麼快。昨天你說跟慕斯家近我還不信。”時靜螢打了個哈欠才慢悠悠的下車。
“早啊。”時靜螢提前發了消息,等他們乘坐樓梯上樓,慕斯年已經開了門,“有新拖鞋,我不知道你什麼尺碼,你挑着穿吧。”
“你買了這麼多?”時靜螢翻找着,從35-40碼,各有一雙。
“反正也有朋友要來。他們念叨了好多次,不喜歡套鞋套。”
林翊楠毫不客氣的回怼,“我就是你口中說不愛套鞋套的好友,為什麼跟如風來還要套鞋套,跟時小螢來她不用套鞋套?”
“我一視同仁,你們都買了,隻是鞋碼買小了。”慕斯年語氣誠懇,一副我已經盡力的樣子。
林翊楠無可奈何的樣子逗笑了時靜螢,“真是托你的福,時小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