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趟練習,雪寶的後刃落葉飄滑行已經非常流暢自如,加上上午的課程算起來,其實雪寶也才學了一個多小時。
蕭景逸說:“我本來今天隻想教他後刃推坡。”
謝忱笑道:“照這麼練下去,學會換刃也不是不可能。”
“開什麼玩笑,他才兩歲,就算是成年人,一天想要學會換刃,也很難吧。”
謝忱問他:“你當年學了多久?”
“一天。”蕭景逸聳了聳肩,“準确來說,是四個小時。”
謝忱輕拍他的頭盔:“都說了,這一點雪寶随你。”
蕭景逸爽朗一笑:“他比我強多了,我那時已經十三了。”
謝忱眼裡滿是愛意:“你隻是錯過了最好的時候。”
“爸爸,爸爸。”
“诶!”
兩個人異口同聲。
雪寶看看謝忱,又去拉蕭景逸的手:“我叫的是舅舅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忱問:“那我是什麼?”
“你是叔叔爸爸。”
這倆自創的稱呼聽着怪怪的,但很可愛。
蕭景逸摟着他:“怎麼了?”
雪寶擡手一指:“我想那樣滑。”
蕭景逸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那是個比雪寶稍微年長些的孩子,正在練習前刃推坡。
“行!咱們現在就開始學。”
“寶貝,眼睛看前面,不能低頭。後背挺直,膝蓋彎一點,不要撅你的小屁股……”蕭景逸拍拍雪寶的小腿前側,再指着他雪鞋上的鞋舌,“用你的小腿頂住這裡。”
雪寶問:“這是小耳朵嗎?”
這個比喻很可愛,蕭景逸笑了笑:“對,這是雪鞋的小耳朵。”
他給雪寶演示了一遍,牽着他的手開始練習:“後腳跟,輕輕地踩下去,再頂小耳朵,對,就是這樣,雪寶真棒!”
蕭景逸吸取了上午的經驗,盡量說一些雪寶能聽懂的話,然後給他做示範,讓他跟着模仿。
前刃比後刃更難掌握平衡,也更容易卡刃和躲重心。蕭景逸有點擔心雪寶會摔跤,一直看着他,唠唠叨叨的叮囑。
然而,雪寶的表現卻十分從容,一開始還有點找不到平衡,死死抓着蕭景逸的手不肯松開。
蕭景逸給足了他耐心和安全感,隻要他不松手,蕭景逸也不松手。
慢慢的,雪寶的手隻是搭在蕭景逸手上,不再抓着他。等他漸漸适應了滑着滑着,他忽然就主動松開了蕭景逸的手,獨自往下推坡。
蕭景逸比他還驚喜,趕緊讓謝忱拍下來。
回頭看到雪寶兩隻腳發力不均衡,身體漸漸向左側傾斜,就提醒他:“朱迪,朱迪輕一點,頂小耳朵,等等尼克,他跟不上了。”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雪寶朝向山下的左腿往前探了探,持續的頂住鞋舌,又回到了基礎站姿。
一旁的謝忱忍不住感慨:“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紀,卻能控制住雪闆。”
“還是我想的這個辦法好,現在不用擔心他分不清左右腳了。”蕭景逸恨不得把“驕傲”兩個字刻在頭盔上。
謝忱說:“咱倆打個賭吧。”
“賭什麼?”
“賭他什麼時候摔跤。”謝忱想了想,“那我就賭前刃落葉飄吧。”
“且~”蕭景逸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區區前刃落葉飄就想讓我兒子摔跤?我賭換刃。”
謝忱失笑:“換刃摔跤不是很正常,他這麼小,肯定會摔。”
雪寶沉浸在自己的滑行中,絲毫不知道兩個爸爸在後面拿他打賭。
到了山下的緩沖區,雪寶突然向前,跪在了雪地上。
“哎喲!”謝忱語氣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寶貝摔跤了。”
他剛才和蕭景逸打賭,沒想到這麼快就分出了勝負。
“沒摔跤!”蕭景逸沒說話,雪寶卻不幹了,“我……我是累了。”
謝忱問他:“哪裡累了?”
雪寶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踩到檸檬啦。”
“哈哈哈哈哈!”謝忱捧着他的臉搓兩下,“你怎麼那麼可愛。”
蕭景逸說:“人家沒說錯,前刃就是容易腿酸。再說了,要摔在雪道上就摔了,怎麼會滑完了才摔。”
“是是是,”謝忱認錯認得端正,“是寶貝累了,不是摔了。”
蕭景逸問雪寶:“既然累了,那我們就回去休息,明天再來好不好?”
“不行!”雪寶坐在地上搖頭,“我還沒滑夠呢。”
他是真的有撒不完的精力,剛還在腿酸了,休息一會兒,又拉着蕭景逸上魔毯。
練習幾趟之後,雪寶的前刃推坡已經有模有樣。蕭景逸注意觀察過,他很放松的狀态,嘴裡總是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唱歌還是在嘀咕些什麼。
推坡推了一半,蕭景逸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謝忱,你滑到他的左邊去。”蕭景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