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十二月,節日一個接一個來,年關将至,街上哪都飄着除舊迎新的煙火氣。
周一去開會,小張說雙旦禮盒已經全都售空,很多人買不到後轉去買新年禮盒了,店裡的需要清庫存的産品做成了盲盒,效果很好,寒假的陶藝短期課基本報滿了。
宣傳說是因為網上有條自來水爆文,幫了她們大忙。
遊以桉一看屏幕,她們嘴裡“人很好的博主”竟是祝頌聲,印象裡,祝頌聲的賬号已經停更兩年了。
沒想到再次發文會幫她宣傳。
遊以桉切到下一頁,“知道了,這個人我認識,不用私信她了。”
平安夜當晚,遊以桉和朋友們聚餐,溫新羽見了她幽幽說:“有個人在店裡買了棵好大的聖誕樹,結果去都沒去過一次店裡呢,你猜是誰?”
“還說不是因為前女友在所以不敢去。”
遊以桉驚詫,“她還在啊?”
“啊,在啊。”溫新羽被遊以說得以為自己昨天見到的人是鬼,“聲聲跟你道别了?”
“沒有。”
不過遊以桉确實以為祝頌聲走了,而那場引流是祝頌聲對她這些天的感謝,這像祝頌聲的作風。
聽完遊以桉的解釋後,溫新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像聲聲的作風嗎,是你心裡希望她趕緊走吧?”
遊以桉聽出了溫新羽語氣裡帶着的淡淡譴責,“嚯!我不該希望嗎?”
溫新羽之前還說有點膈應祝頌聲,現在這态度,估計祝頌聲這陣子又把溫新羽給收服了。
那可是她一個人的發小!
溫新羽傳話道:“要不你去一次吧,聲聲說有禮物給你,我感覺她有話跟你說。”
“不去,我也不要禮物。”
溫新羽點點頭,“好吧,我肯定是挺你的,那我跟她說你根本不想見她,也不想要她送的禮物,她趕緊走就算給你的大禮了。”
“說得好,我就是這樣想的。”遊以桉笑,“你不愧是我朋友。”
但那天要離開時,遊以桉叫住溫新羽,“唉,你也不要說太直白嘛,我不想弄得很難看。”
溫新羽抓狂了陣,“那你親自去跟她說清楚嘛,我看她也挺可憐的。”
可憐?
這個詞放在祝頌聲身上哪哪都詭異,偶遇那天祝頌聲确實挺狼狽,之後馬上順杆子往上爬,稍微一對她和顔悅色點她就又恢複了老樣子。
祝頌聲一言不合就踹她的聖誕樹,還差點踢到她的手。
遊以桉越想越覺得詭異,祝頌聲到底要幹什麼,那會請她幫忙開房的時說住一個星期,這又過去多久了?
總之,聖誕當天遊以桉依舊沒去格格屋。
隔天下午,她收到祝頌聲的短信,說有禮物要送她,詢問她在不在家。
那會遊以桉正和吳姨一起準備晚上的飯菜,今天她媽生日,也是《玉蘭賦》正式彩排的日子,遊慧蘭喜歡學音樂,白天還是正常去了學校。
遊以桉回複不在家。
[可是我問了人說你在家才來的,我已經在等電梯了。]
等電梯……?她回過神,反應過來祝頌聲是說月熙路那套房子。
看到消息後,她心裡似乎有條蠱蟲在來回爬動,擾得她弄混了面粉。
經過這麼多天的沉澱,她對前任找上門這事可謂是百轉千回。
後知後覺,她發覺她現在如此被動,或者說一直以來,她面對祝頌聲就是被動的。
被分手,被前任找上門,然後現在被動又警惕地提防着前任的下一步動作,都已經登上斷頭台了,卻不知道千斤重的斧頭什麼時候落下來。
她厭煩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真的有必要這樣藕斷絲連嗎,午夜夢回時她特别想扯着祝頌聲衣領問她究竟要幹什麼,想把《前任的自我修養》丢在她身上,說求求你不要再刺激我了。
明明已經因此分寸大亂,但面對的祝頌聲時她依舊是沉默不語地假裝不在意,扮演落落大方。
祝頌聲把她搞得莫名其妙的。
“桉桉,你怎麼把藕片當土豆一樣切絲了?”吳姨笑起來時右臉會露出梨渦,顯得很慈祥,“你忘了我們是要炸藕盒了呀。”
“啊……”
遊以桉考慮了會,放下刀,“吳姨,我出去一趟,應該很快會回來,要是沒回你接下我媽。”
“噢噢,這麼急啊。”吳姨擡起頭來,确認道:“那你還回家吃飯吧,你媽生日呢!”
“那當然,去去就回。”
遊以桉出門,路上拒接了祝頌聲的電話,發了句“等我會”。
車開到一半開始下毛毛雨,不大不小的雨絲最讓人煩,路上她都覺得真是不想裝了,這出戲怎麼還演不完了。
她上電梯,16樓,出電梯後就看到祝頌聲蹲在她家門口看手機,一旁放着個禮盒。
聽到動靜,祝頌聲把臉轉了過來,估計是因為覺得冷,她罩上了羽絨服帽子,白色絨毛襯得臉頰上的凍紅很明顯。
真是許久未見了,遊以桉想,果然是不見面好,看到祝頌聲的臉她的心就一陣心痛,那些車上打好的腹稿忽然忘了大半。
“你真不在家呀。”祝頌聲一說話就掩面打了個噴嚏,“我以為你在洗澡。”
遊以桉問:“你怎麼進來的?”
“就……别人刷臉的時候跟她後面進來了。”
遊以桉想也知道,她說:“走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