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為什麼非要救這個人,又為什麼非要問這個問題?這些似乎都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為什麼陳玄竟然不相信他,而且還說什麼隐瞞的事?
好吧,他也不是沒想過把自己的來曆和盤托出,但問題在于就算是他把事情從頭到尾全說一遍,也未必有人肯相信。
陸頌今現在在考慮拿消息換消息的可能性有多少?
恐怕他把話說出來還沒來得及換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已經被當做神經病了。
餘光放到一邊,陳玄似乎也正心事重重的往前走。
陸頌今一邊心裡各種翻江倒海,另一邊又忍不住把目光放了上去。
那身影,那側臉……唉,這麼好看的夫郎,就算有一點自己不能說的隐瞞的秘密,似乎也正常吧?
隻是陸頌今沒有想到那個所謂的隐瞞的秘密其實和他的來曆一樣,是個石破天驚不能相信的事情。
兩個人雖然各懷着心思,但是到底從山上到山下的路也并不算長,還來不及讓他們去想到那問題的答案。
“天爺!這是從哪兒弄來了一個血人兒?”
他們這群人剛下了山到村子裡,就被人看見了中間擡着的那個。
“這還能救活嗎?”有人看見一旁的張村醫,忍不住發問。
“這得看天。”張村醫當然不敢打保票,他的醫術也隻能算是粗陋,這人傷的太重,能不能活幾乎全看他自己。
經過一番商量,最終決定把這人暫且放在張村醫家附近的那個棚子裡頭。
那是往常有人生産會去的地方。
這兩天反正空着,于是就把這重傷之人給安置了進去。
這一番熱鬧撲了個空,陸頌今既沒打到兔子回去,反而還要餓着肚子面對來自陳玄的猜疑。
他正要在心裡叫苦。
陳玄卻又恢複了從前的樣子,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不是說要去割肉?”
陸頌今腳下方向一變跟着人就去了。
不知出于什麼默契,一路上兩個人在沒提起方才在山上的那點兒争執。
但是各自都在心裡謀劃着到底要不要将那荒唐的說法全盤托出。
等到後晌,太陽都快要垂到山邊兒去,他們總算回了家。
等門關好,陳玄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在桌子邊坐下。
然後一雙眼睛就直直看着陸頌今。
果然來了,陸頌今心想着,就在對面坐下。
“你坐着幹什麼?”陳玄本來确實是想問些什麼的,但他看到面前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坐下,一副要大談特談的樣子,忽然間就又不想問了。
要是真問出來是個孤魂野鬼或是個什麼不能招惹的人,又該怎麼辦?
陳玄下意識的想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陸頌今完全沒想到,于是愣了一瞬間才開始回話。
“不是有話要說嗎?”
陳玄沒有正面回答他,“你不是說自己要露一手,怎麼不去?”
陸頌今完全沒想到陳玄能在這一會兒忽然打退堂鼓。
但是對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願意強問,何況他其實也沒想明白到底該怎麼把他的來曆給陳玄說個明白。
他要是說自己是從什麼星際戰艦過來的,隻怕這些詞陳玄一個也聽不懂。
兩個人的交流卡在這裡,接下來好幾天都一直是這麼個模式,由于太忙碌,竟然都沒太發覺。
這幾天經常是陳玄沉默的坐着,陸頌今沉默的在一邊做飯,然後兩個人一起沉默的吃飯。
或者是陳玄自己坐在一邊處理那些竹片,陸頌今就在另一邊也不出聲,不知道做些什麼東西。
足足好幾天下來。
終于到了這一天,他們要去鎮子上。
陳玄頭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陸頌今一直到半夜還在摸索着什麼東西。
第二天天剛亮,陳玄一睜眼就發現身旁邊沒有人,陸頌今睡的那個位置已經微微有些涼了。
他記得這個人昨天一直到半夜似乎都還醒着。
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突然間就出現了那張臉。
陸頌今已經将自己的頭發束好,身上穿的是他這幾天自己新弄出來的樣式。
光風霁月,溫雅風流,倒真是别有一番韻味。
“好夫郎,醒了?”
這是幾天以來他們第一次正面交流。
陳玄本來似乎還有些怒火,但不知怎麼的,這會兒又銷聲匿迹了。
“你起這麼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