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飄飄的又退出去,把門從外頭鎖了。
“再有一次,可就沒這麼輕松了,天耀,惜命點,别在我家陳玄面前出現了,明白了嗎?”
他輕巧的敲了兩下門,像是一種警告。
忙完了這事兒,陸頌今還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找的是什麼理由。
張村醫正在那個棚子裡頭,沒想到來賣藥的辛可容和何秀一來,沒怎麼搭把手,這個傷得很重,這麼久都沒睜過眼的人卻忽然間就醒了。
陸頌今進來的時候,那個受傷的人正拉着辛可容的手不松。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受我一拜!”
他嘴裡說着什麼恩情的,就要下來給辛可容跪一個了。
辛可容哪裡敢讓他跪?張村醫更不敢了,“快躺下,你的身體還不行,等你好了,你愛拜誰拜誰去!”
說着,把這個人按了回去。
人是躺回去了,可眼睛還一動不動的定在辛可容身上。
陸頌今也算浏覽過一些,知道這又是到了深情男配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的橋段了。
就是不知道這哥們是活配還是死配了。
活配的話,想必身份不低,最後主角在一塊兒了,這位位高權重的深情配角還得為他們辦事,給他們祝福,然後時時刻刻盯着主角攻,一言不合就是,你辜負他他還有我。
死配的話,那就身份低了,喜歡出現在各種刺殺現場,嘎嘣一死,懷念兩天,主角攻醋兩天,然後基本就沒了。
陸頌今一進來,辛可容立刻就往一邊兒躲,“那我們就先走吧,何秀,别耽誤張大伯給人看病。”
陸頌今看了一眼,又是何秀,這個小哥兒還真是個實心眼子。
“呦,醒了?”陸頌今帶着慣常的微笑,過來看這個重傷的家夥。
“你是誰——”
男人充滿了戒備,四處摸索着要摸自己的武器。
瞧瞧,這就是區别,對待主角受就是你救我了我要以身相許,别走我很想你哦——
輪到他陸頌今,就要摸刀子了。
“我?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病人而已,來找張村醫看病的,你這個家夥以後記得付診費。别光顧着看人家江秀才家的夫郎。”
辛可容還沒有掉,他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剛醒過來的人不簡單,他身上的氣度和他們這些普通的人根本不一樣。
“什麼?”男人像是天塌了,“你已經是别人的夫郎了?”
瞧瞧,瞧瞧問的這什麼話。
“那可不,人家江秀才前途無量,以後可是要上京做大官的,你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跟人家搶夫郎?就算搶到手了,你也隻能當二房啊!”
陸頌今插科打诨的問。
“本——我怎麼和他比不了?區區秀才而已……酸文腐字,有什麼好的!”
他一邊兒頗不服氣,一邊兒又去看辛可容的臉色,“咳,其實我——”
“你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辛可容打斷了他的話,急匆匆的走了。
陸頌今得到了結論,這人身份不低,還有,果然是武官。
這種文武官員不和諧的情況真是随處可見啊……
“唉,可惜啦,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喽……”
“陸頌今,你來幹嘛的?我看你沒病,倒是嘴最近有點兒欠啊。”
張村醫看他來了半天沒有正事兒,純在那兒挑撥離間了。
“咳,我有點兒那個,頭疼,就是風寒,拿點藥。”
“你風寒?”張村醫左右也沒看出來他風寒的迹象,冷冷哼了一聲,“等着吧,我去給你拿藥!”
沒病裝病,神經病。
棚子裡隻剩下兩個人,相看兩相厭。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個男人仍然孜孜不倦的問。
“不是,我是誰跟你有什麼關系呢?”陸頌今就好奇了,他一個鄉野村夫,早起的男人,怎麼還能在這劇本裡遭到身份質問呢?
“你看起來不是此地之人,而且看你這樣子,你是京城來的?誰派你來的?”
這人依然相當防備他。
陸頌今這會兒明白了,這個男人純粹是以貌取人。
“噢,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想要知道,那我就誠心誠意的告訴你。”
陸頌今認認真真的回答,“其實我就是我夫郎的夫君,而我的夫郎,他在沒和我成婚之前——”
男人聽了前半段嘴角抽搐,又聽後半段。
“是一個小哥兒。”
男人看着他,似乎覺得他可能真的是來拿藥的。
“誰家的夫郎不是小哥兒?”
“那也不好說,我夫郎他二哥就喜歡已婚的漢子啊?”
男人兩眼一翻要過去了,這年頭,民間村落的作風已經如此開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