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陳玄仿佛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
他這麼貿然前來找他們兩個是為了誰讨公道?
“為了誰?為了辛可容嗎?”
陳玄有些不屑,“我們欠他什麼公道了?還要你這個毫不相幹的人來替他讨?他自己怎麼不來?”
“你們兩個這麼厲害,他當然不敢來,而且,你也别想太多了,他可不像你們一樣,凡夫俗子,斤斤計較,他根本沒找我,是我自己看不過去,才來找你們的。”
這人一身純直的樣子,“你就是陳玄?那你後邊兒的人就是陸頌今了吧?”
他看了看陸頌今,“我記得你,你那天晚上來抓藥,可你那時候明明就沒有病,為什麼要抓風寒藥?而且我聽說,你第二天還裝病?”
這人語氣中滿滿都是不贊同,而陸頌今卻并不想理會他,“你有什麼立場來說我裝病呢?這位不知道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家住何方的無名人士?您不好端端的在棚子裡養病卻跑過來找我們麻煩,怎麼,您本來是給人判案的?”
“你!刁民狡辯!”那人被他氣的不輕。
“刁民……噢,看來還真是個斷案的,那大人您見沒見過公堂上不叫證人,也不喊原告的?您這麼斷官司恐怕是不行吧?”
陸頌今并不想和他掰扯這些,本來那幾個人沒空來找麻煩,他還想着趕緊把事情辦了,結果這一回來還沒定上櫃子,先被這麼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壞事了。
“你這就是狡辯!”這個人叫他氣的真是腦門都要蹿血,他身上的傷還沒好,這會兒腦袋發暈,開始往一旁的籬笆上靠了。
“你肆意造謠,把自己舅哥和别人夫君都糾纏在一起,簡直用心險惡,還惡意打人,又仗着人家根本沒法開口,就逍遙法外,我看你真是個刁民,合就該把你下大牢!”
陸頌今也是沒想到這個人知道的還不少,不過他們出去的短短這麼點時間裡,這兩件事情竟然都能從他的嘴裡被說出來,那就是有人故意把事情告訴了他。
是誰能有這樣的居心呢?
當然隻有,既對他們兩個很憤怒,又說話對這個人相當有分量的人。
辛可容。
這個名字在陳玄和陸頌今的腦海裡同時跳了出來。
這人真是習慣性的把别人當槍使,哪怕自己不出面,也要找把刀來替他出氣。
陸頌今想起來臨走之前聽到車上那些人說的話,就想到辛可容估計是自己受了大委屈又開始心疼他的那個好夫君,索性要對付他們兩個,幹脆就把所有事情添油加醋,全部說出來。
“這事兒,你姘頭告訴你的?”陸頌今故意不說是誰,卻沖大家夥兒眨了眨眼。
他們兩個之間不清不白的流言傳的滿村子都是,大家夥立刻就明白了。
“這個誰不會真的和辛可容有一腿吧?之前有人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畢竟那個江家夫郎看着膽子也沒那麼大,他家男人還在裡頭,他哪裡敢?”這人說到半截又頓了頓,“現在看來看可不一定了,要不是真有點兒什麼,怎麼這麼護着?”
“是啊,你們兩個要沒什麼怎麼這麼護着人家?可我記得人家不是有男人了?”陸頌今其實不是一個喜歡殺人誅心的人,但是今天到了這個份兒上,有些話不說也要說了。
“别不是單相思,還讓人家拿着當刀使吧?你替人家鳴不平,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都沒搞明白,就來找我麻煩,可人家指不定是為了誰,心裡不平呢?畢竟那再怎麼說也是人家自己夫君……你說是吧?這位無名人士?”
他一口一個無名人士把這個人氣的夠嗆。
“你懂什麼?”這人大概真是在思考他說的話,但是又不肯承認,因此更加惱怒。
陸頌今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一把把他推開了,“好了,要真想讨公道,就跟他們一樣去找證據,别在這裡擋着我們?”
然而變故就在一刹那之間,這人雖然重傷,卻似乎是個習慣了刀劍舔血的人,不過一個叫做之間一把匕首已經貼在了陸頌今的頸側。
他語氣冷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既然說要讨個公道,就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陳玄在後頭一下子心就提的緊了,“你放開他!”
他看着那刀刃離陸頌今的脖子隻有一丁點兒距離,隻要一個手抖就會割破他的脖子。
陳玄感覺在短短的一天一夜裡第二次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他很努力的把呼吸放平,“你不就是想要個公道嗎?好,我去給他們道歉,辛可容想要什麼都行,你讓他來找我談,把人放了。”
那人以審視的目光看着他,手上的刀沒動。
“你說的,能算嗎?”他似乎對陳玄并不信任,或者說也許在他的認知裡頭應該是漢子說話才算數,像陳玄這樣弱勢的小哥,是不能當家做主的。
“我說,把人放了!”陳玄死死的盯着他的手,“你今天要是傷了陸頌今,不僅這件事情沒完,往後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讓辛可容好過的。”
陸頌今是背對着人群的,他沒有回頭,也沒人能看到他的神情。
他始終沒說話,這人被陳玄的眼神給震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出口,“你說話算數。”
“算數,把人放了。”
那把薄薄的匕首終于慢慢的放了下去。
陳玄立刻上前來把陸頌今拉了回去。
“沒事吧?”
陸頌今正對上一雙焦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