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兩人就趕到了鎮上。
“這就是阿嬷說的那個地方吧?”陸頌今看了看牌匾,上頭寫着老六木匠鋪,倒是很簡單明了。
陸頌今往裡走,看到這滿地都是木屑,看不到店主在哪裡。
陸頌今稀奇,這木匠不關門也不在,不怕别人拿他東西就跑?這個時候可沒有監控設備。
“老闆?有人在嗎?”陳玄往裡走,叫人。
隻見一個黑色的腦袋頂漏了出來,“誰啊?一大清早的,幹什麼?”
那黑色的頭頂站起來,一看,一身都是木頭卷,挂的那本來就不幹淨的衣服更加不堪入目。
“額,”
陸頌今這下确定這人手藝真的不錯了,“我們想打一套簡單的櫃子。”
那人什麼也不說,就一指前頭的桌子,“錢放那兒,打什麼樣的?有圖嗎?”
“有。”陸頌今把畫好的圖紙給人看,那木匠還多看了他一眼:“圖畫的還不錯,讀書人?”
他說完自己又否定:“看着不像,雖然長的不錯,但是這衣服太次,那群讀書人看不上。”
他低頭看了一會兒那圖紙,然後就給了個數。
“五百文,料子手藝全包,怎麼樣?”
陸頌今看着這位“流浪漢”,看看他做的東西:“四百。”
木匠眼睛一瞪,“怎麼不去搶?”
他皺着眉,看着陸頌今和陳玄:“你倆沒錢還要開店?”
“四百五十行嗎?”陳玄跟他商量。
這人看他倆的樣子看來看去,最後翻了個白眼:“算你倆運氣好,四百五十就四百五十!”
他轉身就走,嘴裡還嘀咕陸頌今:“看着也人模人樣的,給媳婦兒穿的也不錯,自己怎麼穿的跟個流浪漢一樣,别不是個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兒吧?”
“哎,這家夥說我,陳玄,你都包養我了,怎麼不替我出頭?”陸頌今對着陳玄開玩笑,裡頭的木匠看這他的眼神越發奇怪起來。
“别在這兒叽叽歪歪的了,錢給了趕緊走吧,真的是,看的人眼睛疼。”木匠一點也沒有開門做生意的友善,簡直是非常的霸道。
“那你這幾天能做好?”陸頌今掏了錢又問。
“三天。”
“三天?能不能快點?”陸頌今很不怕死的問,他覺得三天有點久了,他還想早日開張呢!
“快不了,你怎麼不自己做做試試?”木匠似乎沒叫人嫌棄過慢的,這會兒看着他眼睛都要噴火了。
“得得得,您做,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陸頌今自己當然不會,這會兒怕這個怪木匠真的惱了,趕忙答應。
兩人從這木匠鋪出來,正趕上街上有人大喊大叫。
“哎,聽說沒,那頭官府懸賞呢!”
“懸賞?”
“什麼懸賞?”七嘴八舌的人把中間那個圍起來。
“你們沒看見,官府剛剛張貼出來的,說是什麼請人獻計。”
“獻計?什麼事兒啊?”
“這個沒說,隻寫了這麼多。”
“那你就沒問問?”
“問了啊,可是官爺們不肯說,直說是上頭的命令,誰也不知道啊?”
“哎,你說會不會和那事兒有關?”有人神神秘秘的問。
衆人的注意力又叫他吸引過去,“什麼事兒?”
“我也是聽說,聽說是有那個……就是土匪那事兒……”說話的人看似把聲音壓的很低,實際上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
一個個都噤了聲,縮着脖子各個都走了。
“這事兒也敢在街上說,有影沒影兒的事兒,叫人聽見了,輕則挨闆子,重則掉腦袋!”
有人埋怨着,這一點兒小插曲在街上很快就散了。
隻剩下在一邊兒聽完了全程的兩個人。
陸頌今心道,好時機!果然有這事!
陳玄卻是擔心,這事兒眼下發生了,可江灼卻不在,這一切的走向和前世完全不同,又會怎麼進行?
“夫郎,你想不想去看看告示?”陸頌今試探着問。
“什麼?”陳玄驚訝的看向陸頌今,分明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赤裸裸的野心,“你想去獻計?”
陸頌今無奈,沒辦法,他家夫郎真是,又敏銳又直接,真是叫人沒辦法。
“我們先去看看,還未必真有這事兒呢。”陸頌今回避不談。
陳玄心裡就一涼,這人回避,就是想去做。
“那事情和土匪有關系,你去冒險,不怕有事?”陳玄知道那些人說的話本來不是空穴來風,那一波土匪氣勢洶洶,根本沒能被徹底剿滅。
陳玄不知道前世的江灼到底出了什麼主意,但十有八九隻是把這波人暫時勸退,而陸頌今,他看着面前的這個高大的漢子,他眼神炯炯,氣度非凡,确實生了一副不是池中之物的模樣,可是……
陳玄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心慌,他不知道這種感覺代表着什麼,隻知道他迫切的想要陸頌今放棄這樣危險的想法。
“我不希望你去,陸頌今。”陳玄決定直說。
陸頌今完全沒想到,“嗯?”
陳玄不想讓他去?為什麼?陸頌今很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