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穿過衣服就扔洗衣機,烘幹了就直接拿出來。”喝着可樂的岑韻跟她解釋衣海的來曆。
“真絲的也直接扔洗衣機嗎?”江栎川舉着手上那件被貓踩髒的真絲襯衣。
“嗯。”
“如果縮水了呢?”
“那它活該。”岑韻坐回電腦前,“又不是我的錯。”
“……”
“幫我把那些被貓弄髒的衣服扔洗衣機吧。”岑韻敲着鍵盤,“算了,我也不能和一隻貓計較,你回去吧,衣櫃我一會兒自己收拾。”
岑韻已經接受了突然和江栎川成為鄰居的事實,歸根結底,這怪她自己多管閑事,自找的。而且隻是兩隔壁,又不是真的住在一個屋檐下,隻要那個壞貓不要再來,她也不太所謂。
郁悶……岑韻一邊看合同一邊想:她一點都不想和别人走得太近,因為她喜歡舒服,有自己的生活節奏,最讨厭别人指手畫腳。本科住宿舍的那段時光,還有後面合租的那段時間她天天僞裝賢妻,日子宛如坐牢!
她努力工作賺錢就是為了自由!她可不想再演啦!如果江栎川要是再敢啰嗦一句,她就把她叉出去。直接讓中介重新給她弄套房,到時候喊她師祖宗都沒用!
全神貫注的工作,就是要舒适才行!岑韻認真看起了合同,弄好合同後又改了一稿領導的彙報材料,改完材料,還弄了一套周五才用的數據表。
這段時間秋招,她科室裡的人都被分批派去出差了,活兒堆得比小山高。但誰叫咱們岑韻小姐姐是效率之王呢,隻要姐姐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三小時,行雲流水,幹得可以說是酣暢淋漓。
岑韻伸了個懶腰,拔下u盤,關閉電腦。
洗個澡,去睡覺!
岑韻站起身才發現沙發上的衣服都消失了。鞋盒子也被整齊地排列到了鞋架邊,和戰列艦們面對面,好像在等閱兵。打開衣櫃,裡面整整齊齊,外套和褲子被挂了起來,襯衣和裙子被疊得像文件。髒衣服并沒有在洗衣機裡,髒衣服集體消失了。
岑韻回到客廳,發現隔壁的陽台上晾了一排眼熟的衣服,手機上有一條信息:
“對不起,我還是忍不住把真絲的衣服都帶回去手洗了,晾幹後我熨好再給你拿過來。”
好倔強的一海螺姑娘。
岑韻不覺得被冒犯,她喜歡的是舒适,不是亂,所以隻要不讓她幹活兒,她非常樂意享受成果。
隔壁的燈光也還亮着,估計才搬家還在收拾東西吧,岑韻已經消氣了,但她不想對方知道她那麼快就消氣了,所以她小心地拉回窗簾。
嗯,姑且饒過你,小海螺,晚安。
小海螺其實并沒有收拾東西,她就幾套工裝,睡衣還是今天中午才買到的,家徒四壁,根本沒這個需求。
在幫岑韻洗完衣服,又把她的豆豆安頓好後,她就拿出了電腦,開始看她從公司拷回來的資料。作為曾經的被考核人,她深悉經營一線的考核規則,但集團那麼大,其它的機構和部室又是用什麼樣思路在考評呢?
就算考核崗非她所願,借此機會學習了解一下這些内容,也是很好的。
根本不會閑下來的江栎川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夜,甚至比隔壁加班的岑韻還要睡得晚。
精力旺盛大概是所有領導的共同特質,第二天早晨,岑韻還在賴床的時候,江栎川就已經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辦公大樓。
她更新的信用卡寄到了,路過前台的時候她想着順便去拿,結果大老遠的就看到一個男的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在那兒拆分。
“這是貝果,這是咖啡,這是泡芙,幫我轉交綜合的岑科。”男的跟前台的物業小姐交代,“來,我分個冰袋給你,你放那個泡芙的袋子裡。”
男的襯衣的花紋和總部這邊的不一樣,看起來像是研發那邊的人,他是在給岑韻帶早飯?他是她的男朋友?
他倆原本各幹各的,在前台給江栎川遞信用卡的時候,男的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看了江栎川一眼。
這一眼,一不小心就對視了。
江栎川禮貌地對他笑了笑,男的卻好像被她吓了一跳。他連最基本的禮節上的回應都沒有,直接脖子一縮,落荒逃跑了。
“?”
“那是研發的宋老師,他和岑科是好朋友,經常幫她帶早飯。”前台挺熱情的,主動跟江栎川介紹。
哦,不是男朋友啊,江栎川接過信用卡:“謝謝。”她也沖前台的姑娘笑了笑。
啊!那就是江栎川!跑到角落的宋楠大喘氣,他是個搞技術的,他平等地讨厭(害怕)總部這邊的每一個領導(特指處級及以上)!
而且她長得和照片一點都不像,岑韻給他看的照片是挺清秀的一姑娘,雖然照片上沒有笑,但不會覺得有距離感。
真人版完全不一樣,簡直太高冷啦,笑容還是領導特有的那種笑面虎的感覺!看照片完全看不出是這種人!岑韻,你怎麼會想要抱這種人的大腿啊?一看就是個大壞蛋,岑韻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吧!
驚魂未定的宋楠老師趕緊記錄下了江處長的上班時間,他可不想再和她遇見。
歎氣,交換早飯的時段又要縮減了,以後還是幹脆叫岑韻自己到他們那邊去拿吧。
研發的男孩掩面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