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過敏。”岑韻說。
“過敏不能吃吧。”江栎川很吃驚。
“我隻是嘴唇過敏,如果不碰到嘴唇就沒問題,所以拜托你,切成小塊,然後用牙簽喂給我一下,謝謝了。”岑韻下午甚至想在美團上找個什麼跑腿來幫她做這件事。
好深刻的執念,江栎川無法理解,就像岑韻可能也無法她在戀愛上的執念一樣。
“你确定不會有問題?”江栎川聽說有人食物過敏也會休克的。
“我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吃的,相信我,我真的不能等到明天,味道會變的,至少幫我切一個……”
岑韻躺在沙發上,江栎川用她的兩條熱水袋幫她熱敷胳膊,她這樣緩了兩個小時,還沒緩過來。三個芒果,江栎川幫她切了一個,放在小瓷碗裡,插上了牙簽。
“早知道昨天就該讓我一個人絞餡兒。”江栎川埋怨她。
“我以前都是自己弄的,可能這次一下絞太多了。”岑韻自己不覺得自己很弱,“這麼多,誰弄手都會疼的。”
“我不會啊。”江栎川說。
“你為什麼不會。”岑韻才不信。
“啊……”江栎川突然發現自己可能說漏嘴了,“這個,嗯,算了,和你說不清楚。”
“我還是買個廚師機吧。”岑韻完全沒有多想。
“不要買廚師機,”江栎川這方面很強勢,“廚房已經放不下了,你那天拿到我家的鍋碗瓢盆一個都不願收回來,椅子也還滞留在我那邊呢,你要這麼弄,很快兩個房子都會被你塞滿!”
“那餃子餡兒怎麼弄?”岑韻說,“我還想試試做法棍呢。”
“以後這種讓我來。”
“你也會手疼啊。”邏輯又繞回去了。
“我不會!”江栎川懶得和她解釋了,“不準買,張嘴!”
“……”
“……”
阿方索芒果,甜度、細膩、香味都遠高于其它品種。它産于溫暖的印度西海岸,沒有大量進口,也沒有被引進種植,隻有追求極緻的美食獵人才會不計成本的追求它。
“好吃!真的很好吃!”岑韻無比感動。
“……”江栎川不理解,怎麼會有人冒着生命危險去做這種嘗試。
她不知道對于岑韻來說,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水果,這是一場美妙的旅行,和别人踏上列車,奔向海邊,攀上高峰沒有區别。
從江栎川的視角來看,這是怪癖,她在滿足一隻有嘴饞怪癖的小狗。隻是這個姿勢有點太暧昧了,讓她的腦子裡的某個區域運轉出了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如果,江栎川想,隻是如果!
她們現在所處的是另一個時空,她們有着相同的愛好,那麼接下來,她們會做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江栎川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個春天,學校突然停電。黑暗中,等電來的她百無聊奈。
突然,窗外的晚風送來一陣花香,那花香奇異又魅惑,穿過她的皮膚直入她的心裡,勾引起了關于杏的最原始的渴望。
那個夜晚,并沒有明确的幻象對象,玉望突然來襲,在她身體裡橫沖直闖。
後來……
“怎麼了?”岑韻問她。
後來,電來了。
課桌、老師、長條形的白色日光燈管,重新出現在她眼前,一切都回歸了現實,花的香味消失了,就像從不曾來過一樣。
“不要停嘛,”岑韻小心翼翼地講,“再喂我吃一口,再吃一口,就一口。”
“……”
“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