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出場啦!岑韻出手。
“後退後退!”岑韻對那個男的說。
她知道那男的不會聽她的,所以她把那隻蟲子從花台邊抓了回來,舉到了那男的面前。
男的又被吓了一跳,老實了。
“放手啦,小姐。”岑韻又笑着把女生從江栎川身上拽下來,“請你不要這樣抱着我的女朋友啦,謝謝。”
江栎川和那個女孩都震驚地看了岑韻一眼。
好了,三個人都老實了,岑韻把女孩交回她男友手裡,然後帶着江栎川走了。
“你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岑韻看着江栎川通紅的臉,用無可救藥的語氣說,“人家才不會把你當護花使者呢,十分鐘内準和好,不信你看。”
岑韻點了兩碗蛋酒,她心想可能還要不了十分鐘呢,說不定蛋酒還沒沖好,人家就和好了。
人事科這方面的本事确實是專業的,蛋酒才端上來,江栎川就看到小情侶打打鬧鬧了幾下,最終還是手牽手離開了。
“這種都不分手嗎?”江栎川覺得不可思議。
“人,一定是相互匹配的。”岑韻語重心長的跟她講,“這種事,在他們的兩人關系中絕對不是第一次發生。現在,她對你表達出的感激,給你一種你能左右她決定的錯覺。但其實,如果你真的勸她和男友分手重找一個,她就會跟你講:其實他平常對我也挺好的。”
“……”
“而你呢,沉醉在這種救人危難的感動裡,以為可憐蟲會對你産生感情。”岑韻喝了一口蛋酒接着說。
“我沒有對她産生感情!”江栎川趕緊解釋。
“那你臉紅成這樣。”岑韻恨不得掏出鏡子給她照,“我發現你的弱點了,你就是喜歡對小可憐感興趣。”
你的那些前女友,你的那個醜貓,都有這種潛質。
“唐杏林跟我說了,去德國的那個姐姐,遇到你的那段時間正是她專業成績瓶頸的時候。她職業比賽落選,然後跟你表的白,是不是?你别不承認。”岑韻跟她分析,“你要學會區分什麼是弱勢,什麼是弱者。人處劣勢的時候,幫助他肯定是對的。但是有些人,示弱隻是他的底色,你施與同情,隻會讓你自己深陷其中。”
岑韻說的對,她就是很喜歡同情弱小,但是!江栎川想說,這次臉紅不是因為這個!你這個直女,不要随便說什麼‘那是我的女朋友’這種話!這不是可以随便說的!
“反思!反思!快反思!”岑韻教育她,“人不能改變自己啊,就會一直遭遇不幸,這不是命運,這是懦弱。唉……”她歎了一口氣,看向門外,“就像那個女孩,一次次看清現實,又一次次自我欺騙,她是沒有辦法找到真愛的。你幫她一次,幫不了她一生,你為她趕走一個渣男,下一個渣男又會再找上門來。”
“……”
“你要不然就不要戀愛,要不然就跨出這一步。”岑韻講,“我希望你能找一個……”
“找一個什麼?”
岑韻想了一下:“真正愛你的那個人,會站在你光明的未來裡,如果你一定要戀愛,我希望你和這樣的人走到一起,這樣才值得。”
“……”
隻要談及感情上的事,江栎川就退化成了一個小學生。不論岑韻講什麼,她好像都會被說服,不管是勸她單身的,還是勸她戀愛的。而岑韻,好像在這種事情上自有天賦,她總能邏輯自洽地說出一堆話來,像個了不起的哲學家。
“你也喝啊,要不然就涼了。”岑韻催她。
“哦。”江栎川端起來喝了一口,原來這就是蛋酒,蛋酒就是甜甜的雞蛋花。
站在你光明的未來裡……是這樣的嗎?江栎川沒有細想過這些事情,在遭遇一次又一次的不幸後,她選擇相信命運。她認為可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一切,每當她以為自己這次會獲得幸福時,那隻手就會伸出來,把原本是好人的人變壞。
這隻手不可違抗,就像她工作中那些從天而降的幸運一樣,是注定的事情。
“要不然你就像我一樣,”岑韻突然想到了自己,“跳過這些複雜的事情,回避這些頭疼的選擇,做個自由的人,自由的享受生活,不受羁絆。”
忍耐住一切的誘惑,幸福的誘惑,杏福的誘惑,成為一個純粹的,自由的人。
她想起了那個曾令她心動的長發的姑娘,那是她唯一一次受到威脅和挑戰。為了繼續享受自由,她當時立刻選擇了回避,直到她變成另外一個模樣。
在岑韻眼裡,今天的江栎川和那位長發的姑娘是兩個割裂的形象。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她不是不喜歡江栎川,她也喜歡現在的她,但僅僅保留着喜歡就好了。我們做生活上的好朋友,做工作上的好盟友,不要再更近一步……
我就這樣,看着你獲得幸福就好。
“去剪個頭發吧,”岑韻向江栎川建議,“找那位美麗的朱麗葉練習一下忍耐誘惑的能力,順便再獲得一個好看的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