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其他人聽見響聲,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結束了,散場。”謝明儀扯開衣領,朝張望的這群人冷聲道。
他這一刻臉上是沒有笑意的,桃花眼裡一片冷然狠厲。
屋裡的人連忙走人,散的散,不敢多問一句。
江采臉色驚變,抿唇不語。
“你在做什麼?”謝明儀朝她發問。
“我在幫你。”
謝明儀指尖摁住眉心,語氣不耐:“我的事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江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
“因為那個女人?”江采聲音一高,“我才是你的青梅竹馬,跟你一起長大的人,為了你學賽車,為了你回國開公司,憑什麼你的事就與我無關了?”
謝明儀不想對她人生的個人選擇發表意見,冷聲質問,“你是不是給她下藥了?”
“你,懷疑我?”江采不可思議地望向對面的男人。
“是你給了劉霂生房卡。”
聞言,江采眼眶泛紅,“那是因為劉霂生讓我幫他開一間房,他晚上要住這裡。”
她看見劉霂生在溫爾第一次去衛生間時下得藥,但她不會揭穿,更不會告知謝明儀。
怎麼說她也是莊和的挂名老闆,想幫謝明儀搞定劉慕生。
“房間都藏了監控的。”謝明儀面無表情,擡手取下腕間銀色的手表,随手丢在了江采腳邊。
表盤裂開紋路,再難複原。
江采盯着那塊手表,眼眶泛紅,咬着唇忍下淚意。
那是她送給謝明儀的生日禮物!他怎麼可以摘下來,不屑一顧地丢棄。
“謝明儀!”江采朝他孤高決絕的背影慌張地喊道。
謝明儀置若罔聞,毫不留情地離開。
推門出去,正好遇到送檸檬薄荷水的服務員。
謝明儀走回包廂。
江采一喜,哭聲喊道,“儀哥,你不可以兇我。”
謝明儀拿了溫爾的包,接過檸檬薄荷水再次推門出去。
*
溫爾意識到自己被下藥了,跑進洗手間,用手指挖喉嚨,吐出不少酒水。
坐在馬桶上,腳軟無力,渾身發燙。
留在洗手間遲早會被人找到。
會被送到劉霂生床上嗎。
有點惡心了。
彩繪地闆在溫爾眼中已是東倒西歪的路口,分不清哪條是通向電梯的……
繞來繞去,迷宮一樣。
溫爾不知自己到了哪。
從高三辍學後,她就過着陰暗的日子,不是頭一次遇到下藥的事,但是頭一回掉以輕心地真喝了。
好暈好暈啊。
她整個人都快燙熟了,好熱。
想脫衣服。
好難忍啊,意識動作都不由自已了。
啊。
這世界怎麼還沒爆炸啊。她張着口,喘着熱氣。
電梯就在眼前。
溫爾煩躁地多按了幾次電梯按鈕,等電梯的過程中,她靠在牆壁上降溫,冰涼涼的,貼着還挺舒服。
這時要是能出現一個情投意合的男人,那就真是幫大忙了。
她想着。
“叮——”
金色的電梯門朝兩側緩緩打開,溫爾撐着牆朝轎廂裡面望去一眼。
水霧迷茫的眼倏然一亮,她對上一張金質玉相的清貴容顔。
溫爾情難自禁地揚起粉潤的唇角。
這,真是幫大忙了啊。
老天爺!
溫爾鬼迷心竅,淚眼朦胧地朝裡面的男人潋滟一笑。
她身體被藥性折磨得要生要死,一手緊抓着裙擺,搖搖晃晃地走向電梯,雙腿軟綿無力。
裙下還濡濕難受着。
溫爾一隻腳還未踏進,就被站在轎廂内的兩名保镖攔下。
在他們眼裡,又是一出醉酒女想勾搭宋先生的無聊戲碼。
這種事遇到的次數多了,他們業務也熟練了。
闆着一張兇臉,正要開口将人趕走——
“讓她進來。”站在裡面的男人淡聲開口。
音色清淩淩的,如玉石擊金,悅耳又驚心。
溫爾燥熱的心上似有雪劃過,涼絲絲的好舒服啊。
保镖自動退開。
溫爾一條腿卡着電梯門不讓合上。
她倒是有禮貌,先跟兩個保镖點了點頭,擺出一副乖乖的笑臉,嬌聲媚喘着道:“兩位大哥,我找他,辦點事。”
保镖大哥:……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小姑娘。
兩個保镖在宋豫璋的示意下,被溫爾推了出去。
溫爾朝他倆揮揮小手,“下班吧你們。”
轎廂裡隻剩下她和宋豫璋。
溫爾呼吸漸重,不打算反抗強烈的藥性,去醫院被媒體拍到更恐怖。
她明明運氣很差,但在電梯門打開後撞見宋豫璋的那一刻。
就很想笑。
說出‘讓她進來’四個字的宋豫璋,一定是個善良的好人。
溫爾身體和腦子都很奇怪,那種強烈的想被占有的空虛感,宛如千萬隻螞蟻在她身上爬,密密麻麻的酥癢襲來。
她抓了抓領口,胸口高聳的雪白露出更多。
宋豫璋身長玉立,穿着一件橄榄綠的襯衫,冷白如玉的俊臉在燈光之下完美卓絕,濃密鴉青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裡面藏着濃墨光亮的眸子。
他隻是垂着眼看向溫爾。
平靜的,像一面盛滿風雪的湖面。
視線相接,溫爾心跳在藥物的作用下咚咚咚,跟打鼓似的。
這感覺很奇妙。
她明明還不認識宋豫璋。
那個夜晚的櫻花樹下見到宋豫璋時她心跳漏掉了三拍,這一會單獨相處,似是為了補上。
溫爾心跳越來越快,安靜的轎廂内仿佛能聽到心跳的回響聲。
整個人又燙又暈,褲子越來越濕。
她并攏了雙腿,很難受地扭着,說不出的難過。
宋豫璋淡然地站着,一句話都沒。
好在溫爾嘴皮子沒死,主動開口。
“宋豫璋。”
聲音染了青欲,軟糯中帶着絲絲引誘。
原本不指望對方回答。
不想,宋豫璋擡起薄薄的眼皮,“嗯?”
溫爾一笑,像一隻偷喝了甜酒的貓,濕漉漉的眼珠子又軟又柔,“你已經看了我十五秒了,是打算看一整晚嗎?”
她說話時本能的發出細微的喘,額角的汗打濕了側邊的頭發,粘在瓷白細膩的肌膚上。
宋豫璋看出她此刻的不對勁,扶住站不穩的她, “我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