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一樓。
“我還不餓,剛才點心吃飽了。”溫爾羞赧一笑,正要擡腳出去,卻被宋豫璋攔下。
“門口有記者。”
“nobody cares me。”溫爾彎彎嘴角,從包裡掏出卷成一團的漁夫帽,拉開皺巴巴的褶子,往頭上一扣。
宋豫璋很淺地勾了勾唇角。
溫爾心神一蕩,驚訝于宋豫璋的笑容,太過美好。
像沒有星星的夜,黑沉沉的透不過氣來,突然出現的華麗的月光。
月色冷寂,明亮溫柔。
“去哪,我送你。”宋豫璋道。
他們有這麼熟嗎?
溫爾意外,隻朝他笑着搖頭,揮揮手便出去了。
她很清楚,宋豫璋對她有點不一樣。
但她并不想跟宋豫璋再扯上半點關系。
因為她很缺錢。
可能,會缺錢到,無法正确地去定義與這個男人的關系。
——最好是,不要有關系。
她怕自己會缺德。
*
溫爾回劇組拍戲。
劉霂生說要追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微信轟炸。
好在這幾天她跟甯夢的對手戲不多,跟其他演員拍戲還算融洽,溫爾拍戲還算輕松。
廁所,八卦謠言的溫床。
溫爾無意撞見甯夢鎖了門,躲在一間廁所裡打電話,大吼大叫還在哭。
她沒想偷聽,但若直接出去恐怕會成為大小姐的出氣筒。
甯夢在隔間裡氣憤跺腳,拿着手機,氣的發抖:“什麼叫我故意欺負那個女人?扇她幾個巴掌就叫欺負嗎!”
“爸爸,合作取消就一定是因為我做了錯事?可我一直在拍戲,從來沒有插手過家裡生意。”
甯夢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哭腔,委屈不已道:“溫爾的靠山是裕華的劉總,跟爸爸合作對象根本就不是一個層級的,怎麼可能和我有關系。”
眼看解釋不通,她煩惱地抓了把頭發:“所以爸爸覺宋家取消合作,是因為我打了溫爾?爸爸自己不覺得很搞笑嗎,那是朔城宋家,跟一個大染缸裡的小賤人能有什麼關系啊!”
她在罵誰小賤人啊?
溫爾暗自訝異,這幾段炸裂發言,什麼意思。
甯家合作被宋家取消。
因為一個小賤人?
也就是我。
溫爾差點笑出聲來,無端想起謝明儀說的美人計,再看眼下這事兒辦的。
她忍不住打趣自己,這才是美人計的正确打開方式吧。
分分鐘讓對家的大生意灰飛煙滅,小公主痛哭流涕。
腦中自娛自樂過,溫爾很快恢複平靜,自作多情地猜一猜這事誰幹的。
宋豫璋,還是謝明儀?
配合着外面悲傷的哭泣聲,溫爾滿心舒暢,恨不得在馬桶上哼一支好運來。
她在心裡默默向兩兄弟中的随便哪個送上誠摯的謝意:阿裡嘎多,my friend。
外面陸續傳來甯夢抽泣哽咽的哭聲,比片場的哭戲還要真情實感。
甯夢抽噎着:“爸爸,嗚嗚,我沒有發脾氣,我真的沒有惹溫爾。”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甯夢聲音發抖:“爸爸,我錯了,我錯了。”
甯夢:“我不會再惹事,爸爸。”
甯夢哭聲委屈極了:“是的,我保證,不會再找溫爾麻煩,以後都避着她走行了吧……爸爸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女兒啊。”
甯夢:“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
……
甯夢哭了許久才打開門鎖出去。
溫爾腿腳都麻了。
得益于甯夢這幾天消停,溫爾在片場混得如魚得水。
謝明儀的奶茶小店雷打不動地往劇組投喂美食。
*
白雲流走,日影偏斜,不知不覺就進入了盛夏的尾巴。
氣溫依舊燥熱不已。
距離溫爾上次回臨霧已經一個月了。
劉霂生偶爾來她拍戲的城市找她,溫爾帶着小助理去吃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