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潤兒本名劉潤霄。
是二十年前天瑾工部尚書之子劉乾元的次子。
在劉潤兒六歲那年,劉乾元因貪污受賄之名入獄,身死獄中。劉潤兒跟兩個姐姐被配為奴,三人本想着安度餘生,卻因為容貌出挑,引得嫉妒争搶。
兩個姐姐死于紅顔,而他,則處處被欺辱。
後來拼命擺脫原來的主人,逃到了宮裡,得到儲君垂憐,才安然至今。看似風光無量,實則日日有許多腌臜事等着他。
水榭居是儲君賞給他的一處庭院。
院裡載滿了梨花。
儲君說劉潤兒比梨花還要美。
沒有宮奴在欺負他,可劉潤兒還是不甘心,他本是官家子弟,若沒有六歲那場劫難。或許此刻的登科狀元郎就是他。
“老天待我不公啊!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坑害我至此。”劉潤兒披着氅衣,坐在水榭居,吞雲吐霧。房裡的儲君攤露着胸膛,披頭散發,坐在他身邊。
天瑾,陸,為皇姓。
長公主陸長陽,儲君陸霄。
陸霄望着劉潤兒側臉,繼而看向天上繁星朗月:“潤哥哥,大晚上不睡覺,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
劉潤兒轉頭望向陸霄,精緻的眉眼參着三兩星。
媚中藏鋒。
陸霄看愣了片刻,他很迷劉潤兒身上那股子勁。
第一次見劉潤兒是在浣衣房。
沒遇到劉潤兒之前,陸霄就知道自己貪戀美色。
劉潤兒的美很獨特,因為他是男子,梨花雨中,藏着刀光劍影。
陸霄也是男人,那之後,他懷疑自己能接受男人。
劉潤兒很難讨好,倔強清高。宮裡許多宮奴頭頭時常到浣衣局去欺負人。直到陸霄攤露自己的身份救了劉潤兒一次,劉潤兒就心甘情願地跟着陸霄走了。
陸霄覺得,劉潤兒确實迷人,既能暖床穿衣,又能當男人用,沒姑娘家那麼嬌氣。
相處久了,陸霄開始期待劉潤兒能像那些姑娘一樣,前仆後繼上趕着愛上他。可劉潤兒沒有,日日慢慢悠悠,沒心沒肺的做着自己要做,該做的事情。
陸霄:“我實在琢磨不透你。”
有一日,陸霄惡性大發,把人按在床上欺負時也是這樣說的。劉潤兒勾起唇角笑了笑,吐出嘴裡的煙霧,眉眼彎了彎。
陸香隔着霧霭再看那雙眼睛,更琢磨不透了。
劉潤兒:“皇上何苦非要琢磨我,該做的都做了,在琢磨透了我,您該覺得不新鮮了。”
陸霄:“.....”
“你怎麼也學着那些人,開始叫我皇上,我不是皇上,父皇還沒死。”
陸霄隻是儲君。
劉潤兒不愛笑,說話總是目空一切,冷勾勾的:“皇上纏綿病榻半年多,太醫說時日無多,眼下跟死了沒什麼區别,再說那些貴人都那麼叫你,我一個奴兒,怎麼能例外。”
“呵,那些文臣最會找事情了,說什麼國不可一日無主,我倒覺得這天下事,天下百姓,跟我沒一點關系,我才不在乎....”
“皇上!!”劉潤兒突兀站起身,惱了:“皇上答應過我什麼,皇上忘了是不是。”
陸霄面露難色,忙拉住劉潤兒的手起身哄人:“寶貝,我答應你的我當然記得,你不要跟我生氣行嘛,咱們再坐會兒,聊聊天,等我真的登基,哪還有時間在這兒看星星啊!”
劉潤兒:“皇上喜歡看星星,自己在這看吧,奴兒要回去睡了!”
陸霄笑:“好啊好啊,睡覺也好,一起吧!睡覺也不錯。”
“啪——”劉潤兒一巴掌扇到陸霄臉上:“皇上今日睡地上吧!”
陸霄被打被咬習慣了,捂着臉忙說:“我是皇上,哪有讓皇上睡地上的,潤哥哥。”
走在前面的劉潤兒突然止住腳步,瞪着陸霄,嚴詞厲色:“你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陸霄知道他真的氣了,劉潤兒總是生氣。
一生氣就跟什麼人都走的近,陸霄就開始哄了。
“我沒忘,不就是奴制,為了你我推翻就是了。”少年還沒張開,身形勁瘦,劉潤兒才到他的肩頭。說着陸霄伸手去碰劉潤兒,被一把拍開:“你又生氣,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的。”
劉潤兒:“你再說為了誰?”
陸霄笑笑:“為了天下,不是為了你可以了吧!我做什麼都跟你沒關系,行了吧!”
劉潤兒:“你混帳!”
陸霄說:“是是是,我是混帳,我的好哥哥~”
陸霄天生不是當帝王的料,心中沒有天下,沒有百姓,甚至無心權力地位。
他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卻隻醉心于美景酒色。
此生,他勢必要違背了天下人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