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禦符、傳送符、禁制符……無一例外皆因符畫當中歪斜的某一撇而發生或大或小的爆炸，長此以往，師徒二人已然能在煙霧中安然處之。

可見多識廣的洛予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每道符咒均因筆迹歪斜而發生爆炸，而他自己也并不知曉錯筆符箓的效用為何，畢竟聰明如他，均是過目不忘、一遍通過。

可是換個角度來看，自家徒兒的能力何不是一種天賦呢？

卻也不影響自己再三強調讓她改掉筆迹拖拉的壞習慣，至少書閣修習之處可以少些被轟炸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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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要拿小雪來試嗎？”

白狐被洛予抓住後脖頸、一把奪去，而江歲禮還依依不舍地伸長手臂、企圖同它一起掙紮一番。

“好吃好喝供了它兩個月……”洛予伸手捏了捏狐狸圓鼓鼓的兩頰，對其委曲求全的眼神和哼叫全都視若無睹。

繼而強迫它與自己對視：“姑且算作玄心殿的一份子，是不是也該有些奉獻精神？”“嗯？”

白狐被透明屏障圈在圓桌之上瑟瑟發抖，雙眸濕潤、惹人憐愛，于三丈之外站立的江歲禮亦是心神不穩。

“這鎮妖符于尋常靈獸來說并無危害，大膽嘗試即可。”

可這顆定心丸卻沒放對位置，江歲禮更為擔心會再次發生爆炸，即便師父已經仔細察看符紙，依舊無法徹底驅散陰霾。

小雪，姐姐一定盡力避免讓你變成小黑狐……

“太上有令，諸惡不動！”

指尖捏起符紙，跟随口中法訣一道揮動手臂，霎時周身微風四起，裙擺、發絲皆同鵝黃符紙一起随風顫動，江歲禮身闆直挺有力，眸光定格瞬間，黃符帶動火焰朝前飛去。

江歲禮緊盯石桌之上、不敢有片刻分神，連同洛予也不由凝神觀望。

可待時間分秒流逝，院中并無一處升起異常煙霧和響動，洛予轉身回望，隻見女孩眼中重現閃光，徑直朝前奔去：該死的詛咒終于破除了！

白狐如同雕塑一般徹底定在原地，金色瞳眸卻不住顫動，不同以往撒嬌賣萌的閃光，竟流露幾分痛苦之意，卻又似極力忍耐一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江歲禮片刻後撤回咒法，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小雪如脫缰野馬朝洛予撲去，一番猛烈攻勢，最終卻隻是奮力撕咬對方垂落腳邊的狐裘、直至墜落地面。

震驚之餘，江歲禮隻得一手環抱使勁往自己懷裡鑽的狐狸，一手趕在師父神色轉變前撿起掉落不過三秒的外衣，可對方淡漠的眼神始終落在白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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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下，洛予一如往常駐足觀看教學成果，眸中憂慮逐日消減下去，畢竟一連三十日起早貪黑、不敢懈怠，又怎會沒有長進，況且，這是他的徒弟。

眸中方才顯露驕傲之意，女孩卻在下一秒因手臂傾斜險些被符火灼傷，正當洛予想要上前指正時，忽覺喉口腥甜，随之全身上下猶如被瞬間抽離絲線的木偶一樣軟綿，在徹底暈頭倒下之前勉強扶住石欄，而後全力撲向房中。

片刻後，江歲禮敲了敲門，内裡毫無動靜，伸手推搡，屋門也是絲毫沒有移動，苦試無果後隻得回到原地繼續練習法術。

她并非對師父的狀态一無所知，隻是每次開口提及，對方隻會用專心修習來堵她的嘴，重複多次更會惹其惱怒、咳嗽不止，江歲禮隻得就此作罷，可他如此急迫傳授自己數十種法術，更讓她隐隐産生不安。

一牆之隔，洛予緊靠門扇不敢松懈分毫，每每于他想要張口示意自己平安無事時，五官便會為痛楚充斥，最終隻能緊咬下唇來強忍痛呼，以至額間青筋暴起，而散落臉頰的長發已然為汗水浸濕：堂堂仙門長老，竟是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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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為何要下山？”

行動突然，江歲禮甚至來不及替換弟子服，而天際已然染上橘紅，不時将要完全暗沉。

“歲除之夜，徒兒莫不是更想待在山上修煉？”

哎？

江歲禮停下腳步，但見師父姿勢慵懶、神情之中暗含笑意，随即立刻領會：耶！

并非自己專注修練到連新年始末都未注意，隻是面對他如此認真的态度，自己也不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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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味、坊？

再次于富麗堂皇的酒樓前駐足，江歲禮神情恍惚，隻是頗為無奈地瞥向一旁興緻盎然的師父，又在對方雙腳踏進之前慌忙拉住衣袖：

“師父，你……還有錢嗎？”

畢竟上次臨走時還以口袋空空為由敲詐了司空将軍一筆。

洛予聞之卻是頭也不回，反手握住女孩手腕，徑直将她帶入其中：“有人請客～”

“小羽？”轉而看向另一高大身影，“司空将軍？！”

“二哥！”“江姐姐！”

紅衣女孩靈活繞開人群、徑直沖向二人，撞擊之下使得對方連連後退，随即用力伸長雙臂試圖将二人一把攬在懷中，但臂長有限，三人隻得以極其别扭的姿勢緊緊貼在一起，表情各顯滑稽。

“好了，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