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禮物?那是什麼?他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等等!
難道哥哥他……
“沒有。”
“嗯?”
孫明策撓了撓臉:他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但孫佑麟表示,自己親弟弟那副嘴臉不用細猜也知道他腦子裡又在冒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對江姑娘,隻是……感謝。”
“哦。”孫明策面向他撐起臉,“隻是感謝?還是,隻有感謝?”
“有區别嗎?”
“沒有沒有,沒什麼區别。”
孫明策覺得糾結他到底怎麼想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十分贊同他的決定:
“好在你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不然她師父非得把你生吞活剝了。”
“你看那道長方才看我倆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殺父仇人,恨不得把我們倆給捏碎。”
“到時就算我支持你勇敢追愛,我們也難逃一死。”
孫佑麟歎氣道:“哪有那麼誇張?”
“既為師父,徒弟因旁人徒增災禍,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他知道自己胸口、袖間的大片血迹都是她的。
孫明策這才點點頭:“那等我們回了青陽,一定大擺筵席好好感謝人家。”
“我們不回去了。”
“什麼?你不回千味坊了嗎?”
“嗯。”
孫佑麟用藏在袖間的面紗将珠子細細包裹:
“是時候去完成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畢竟他早就厭煩了那高樓之上的人,讨厭他們的虛僞,讨厭他們的冷漠,讨厭他們的貪财好色,讨厭那裡用光華包裹起來的一切。
如今,他有能力可以走遠。
“好,我跟着你。”
.
草堆後方,兩個腦袋一高一低,目光死死盯着十米開外的茅屋,嘴裡一齊嚼着還沒來得及吃完的糖葫蘆,守門的官吏已經換了一輪,卻還是昏昏沉沉地杵在封條前。
“唯一的入口就是那扇大門。”
可是月色太亮了。
“動手吧。”
江歲禮一把拉住剛剛冒頭的常景元:“師兄既然帶我來了,我肯定得派上用場。”
隻是當對方看清她手裡的符紙後,嘴角不由抽動起來,江歲禮瞬間明白了師兄的意思:
“我現在不着急,一定能控制好距離。”
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便陷入了黑暗裡,又在擡頭時被窗口投射下的一小片月光照亮,常景元不得不承認符修的行動方式确實便捷,可是屋裡濃重的焦糊味根本容不得他想更多。
“咳——唔!”
“噓!”
常景元飛快捂住江歲禮的嘴巴,硬生生壓下了她的咳嗽,直到門外傳來響亮的打呼聲,他突然覺得面對幾個草包也用不着這麼謹慎,随即掏出了兩顆夜明珠。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天河郡的官府如此忌憚?
二人舉着光球仔細察看屋裡的每一寸角落,生怕錯過什麼,可是來來回回也隻看到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泥牆,煙塵熏得他們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師兄,你有沒有覺得相比其他地方,這裡的煙味重了好多?”
“嗯,而且很明顯,這裡的火勢也更大,東西都被燒得一幹二淨——”
不對!
這就是他們要找的!
因為一直擺在眼前所以容易被忽略,正常的着火點、正常的火災痕迹都讓他們下意識覺得這場普通的火災就是正常的,險些忘記在數起詭異的災禍之中,普通也恰恰是異常。
“這裡。”
常景元蹲在地上用手比劃着什麼,江歲禮靠近後才發現大門後有兩道巨大的黑色印迹。
“是人。”“準确來說,是屍體。”
是啊,隻有這裡一直沒有看到屍體。
又指着身後繼續道:“照這拖行痕迹的深淺和體型大小來看,是兩個成年男人。”
成年男性?莫非就是這村裡消失的人?!
江歲禮想起李嬸沒有說明的求救,後背滲出了冷汗:
這兩人是誰?怎麼死的?又被拖去了哪裡?
官府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站住——”
屋外突然傳來聲響,兩人默契地把耳朵貼在門上辨認: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然等我抓住了,一定打斷你們的腿!”
聲音逐漸朝這裡靠近。
“喂!”“前面的,快攔住他們!”
守門官吏跑遠後,常景元和江歲禮趁機翻身上了屋頂,遠遠看見那二人連同四五名身着相同服飾的官吏将兩名男子死死圍住、又拳打腳踢,其中一人一直頑強抵抗,若非人數懸殊,他絕對落不了下風:
“你們這些草菅人命的狗官,有朝一日,我——唔,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一把擦掉嘴角的血,眼神憤憤不平: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肯定都不得好——咳咳——”
屋頂上的二人漸漸捏緊了拳頭,隻是他們清楚眼下并非出手的好時機。
“師妹。”常景元突然擡手指向兩個男人逃來的方向,“那裡有光!”
群山之間、黑霧萦繞,月亮都照不透的地方竟然跳動着一個小小、幾乎看不到的光點。
因為未知,所以兇險,常景元隻道:“你守在這裡,我去看看。”
江歲禮雖然擔心,但她知道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而她也要守着這兩條人命。
月亮又移了半分,那些人終于打累了。
“呼——幸好及時發現了,那夥賤民還想一起幫着隐瞞。”
“是啊,這要是給他逃出去了,我們幾個還能活?”
“别說我們了,郡守的人頭都得落地。”
劉立德!
正當江歲禮震驚之際,又有一道尖銳的聲音遠遠傳進耳朵裡:
“救命啊——救命啊——”
“大家快跑,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