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時餘生總是輕手輕腳,一休假就睡不醒的季方知定了無數個鬧鐘也沒在早上八點成功蘇醒,晚上餘生回來的又晚,說是十點多,卻常常在十二點才能聽到開門聲響,季方知也不好意思這麼晚還去找累了一天的人聊聊興趣愛好,星座個性。
于是‘同居’這麼久,季方知也隻是在中午和晚上送飯時能見到餘生,偶爾半夜三更、夜深人靜,明明隔了一層樓,卻總感覺某種呼吸就在心口繞的季方知也會感慨一下,餘生在整個合約裡最遵守的就是這一條:“隻有男女朋友的名分,其他生活都不會發生變化。”
休假的兩周如果就這麼過去了,也挺好,但是事發突然,直接關系到餘生未來幾天的口糧的大事出現,于是堅持不懈、風雨無阻送了整整五天午晚飯的季方知在周五的晚上頭一回打開了房間門,在門口堵住剛剛回來,帶着一身寒氣還在換鞋的餘生: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餘生換鞋的手一頓,細細打量表情嚴肅,面容冷峻的季方知。随即幹脆利落地換好鞋,帶着一絲不容置喙開口:“讓我搬出去是不可能的,下個月房租我已經交了,你如果違反了我們之間的信任合同,我就要曝光你。”
聽到這話,季方知直接氣笑了:“你腦子裡天天想什麼呢?我是這種沒良心的黑心房東嗎?”
餘生仔細想了想,搖搖頭。
季方知蹲下身,替餘生拿出拖鞋:“我明天要去參加婚禮彩排,後天是正式婚禮。這兩天沒法給你送飯。”
餘生愣了愣:“你要……結婚?”
“我不同意。”餘生一隻手叩住季方知的肩,屬于季方知的溫度源源不斷傳入掌心,卻壓不住心裡彌漫的慌張,結婚?怎麼可能,季方知要跟誰結婚?這幾個月季方知除了工作就一直在自己身邊,明明兩個月前還是單身,怎麼才兩個月就要結婚了?
季方知如果要結婚了,她該怎麼辦?
“餘生,你是不是這幾天加班加傻了?”被餘生的逆天發言驚呆了的季方知就着捏着拖鞋,半蹲在地的姿勢僵在了原地:“你瘋了吧,我沒有一邊結婚一邊養小三的想法。”
“腳踏兩隻船是混賬做的事。”
“噢噢。”放下心的餘生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是就好。
“那你去參加婚禮幹嘛?”
“我去當伴郎啊!”季方知看着餘生,去參加婚禮不就是伴郎要做的事嗎?餘生為什麼可以把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事情想的如此千奇百怪。
“好。”餘生點點頭:“沒關系,我明後兩天休息,我可以自己在家做。”
“我出去兩天,你居然休息?”
看着留下一句話就走了的季方知,餘生滿臉疑惑,休息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季方知也在休假啊,為什麼要用這種難以置信又可惜的眼神看自己?
再次見到季方知,是在隔壁市的婚禮現場。
餘生遞上紅包,報出黃秀的名字,坐在桌前幫忙記賬的季方知震驚之餘又下意識擠出公式化的笑容,伸手握上餘生遞來的手,禮貌性的握了握,随即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
“你怎麼在這兒?”
餘生看了看四周舉起的手機,松開季方知的手,點點手機不舍地扭頭和韓柔走了進去。
“可以啊,這手都握上了。”韓柔揶揄道:“你們倆最近交流的怎麼樣?他和你想象中的樣子是一樣的嗎?”
餘生低頭發了條消息,聽到韓柔的話後擡起頭,歪着腦袋一字一句認真道:“他人很好,和我知道的他一模一樣,從沒變過。”
婚禮現場布置的很美,是夢幻的藍,餘生選了張最靠近主場台的桌子,聽着韓柔在一旁掏出手機絮絮叨叨:
“這婚禮布置的還可以啊,我喜歡!我告訴你餘生,以後你結婚婚禮就照這規格辦,我讓我們公司的男團女團過來給你跳開場舞,讓你弟給你奏樂,伴娘肯定是我,伴郎你讓季方知選個帥點的,最好是和我匹配點的。”
“花童就顧星俞吧,他跟你倆玩的都挺好的,最适合當花童。”
“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我提前問問我媽要給你包多少紅包才算最好的兆頭。”
餘生瞪大眼睛看着韓柔一本正經的胡謅:“韓柔你是不是瘋了?”
我跟季方知……怎麼可能。
“什麼啊,我這是合理預演。”韓柔眨眨眼睛:“黃姨可告訴我你已經跟季方知見家長了,我本來還以為你是騙她的,結果,啧啧啧,當着這麼多人面手都牽上了。你們這進度我怎麼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