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回應一下？”季方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工作室公關能力還行，可以幫你壓熱搜、想聲明、告黑。”

聲音酥酥麻麻沿着耳旁蔓延，沒入衣服領口。餘生這才發現，由于交換手機一起看評論的緣故，原本界限分明分别躺在兩邊的人現在幾乎快要貼在一起。

薄薄的布料睡衣隔不住溫度，屬于季方知的體溫在空氣中幻化成一條毒蛇，在餘生身上蜿蜒，留下一陣滾燙。

餘生微微仰了仰頭，季方知還在專注地看着評論。

好機會！這種情況下就算被扔出去，也不是很虧。

一隻手迅速環上季方知的腰，頭就着握手機的姿勢順勢埋進了季方知的頸窩，一股雨後茶莊的味道瞬間包裹了整個鼻腔，是帶着水汽的青茶香。

值了。

季方知滿臉震驚，動作來的太快，沒顧得上反應，旁邊的人就像瘋了一樣緊緊縮在自己懷裡，還找了個最适合的位置，還蹭了蹭！

救命，餘生又在犯什麼抽，必須得推開！不過她好瘦啊，都能摸到骨頭了，不是，現在到底要不要推開，推開她不會傷心吧？才剛被綜藝吓進醫院，好不容易投喂了一個星期精神養好了點，現在又無緣無故被潑髒水，她好可憐。

要不就抱着她睡？反正平時也抱過那麼多次了，隻不過現在換成是在同一張床上抱着一起睡。

“别憋死了。”自我洗腦成功的季方知把餘生的頭往外輕輕拉出來一點。

“我今天受驚了。”餘生擡起臉，悶的太久雙眼爬上一層薄霧，鼻尖紅紅，讓人恨不得立刻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所以，需要我抱着你睡覺是嗎？”季方知忍不住笑出聲，補充完餘生未說完的後半句話。

“對。”被猜中的餘生坦坦蕩蕩，往裡靠了靠，手指不小心劃過季方知微微敞開的領口：“我——”

“别動。”季方知臉色一變，捉住餘生的手，将人往懷裡按了按：“再亂動我就回去。”

“好。”餘生點點頭，很聽話的閉上眼準備入睡。

“再說一遍，如果你想回應，需要幫助的話，記得告訴我。”季方知環着餘生的肩膀，手指不自覺地在肩頭凸出的那塊骨頭上摩挲：“如果不想回應，我會陪在你身邊，不會因為綜藝讓你的真實身份爆出去。”

房間内安安靜靜，懷裡的人似乎已經入睡。

季方知低下頭，仔仔細細盯着那張總是寫滿無所謂的臉，輕輕歎口氣，也閉上了眼。

4：30

厚厚的雲層終于散去，寒白月光得以展露，晃晃蕩蕩盡數灑給陽台上環着雙臂，安靜沉思的人。

許是感覺到了涼意，餘生攏了攏随意搭在身上的厚外套，手機在指尖調了個頭，“嘟——嘟——”的忙音響了許久才被人接起：

“喂。”一道蒼老又疲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似乎不想被人發現這種情緒，下一秒就盡數藏在了嘲弄的語氣之中。

“看這時間，你那邊才4點多吧，怎麼？被罵到深夜想不開了？”

“要不要再把你送精神院待會？聽說你在那邊睡得還挺香。”

“你對着媒體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餘生置若罔聞，對着電話冷冷開口：“Bryce，我對你威脅這麼大嗎？害怕到不遠萬裡要用網絡來整我？”

“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真把自己當回事。”Bryce的聲音傳來，背景音是滴滴的儀器聲響。

“Z國時間，10點以前，解釋清楚。”餘生吐出幾個詞。

“呵，憑——”

“我可是你最親近的學生啊，Bryce。”餘生勾起一抹笑，曲起的手指有節奏地叩着扶手：“和你一起幹的那些髒事，克扣的那些提成，以為我真的一點證據都沒留嗎？”

“反正我在M國早就聲名狼藉，再差一點也無所謂。”

“可是你不一樣啊，你可是德高望重、遙不可及的Bryce教授，要是被人知道你幹了這麼多蠢事。”

“M國的人還會繼續把你奉為科研界的神嗎？”

電話對面沉默幾秒，許久才傳出一聲咬牙切齒的回答：“電話結束我會聯系媒體。”

“證據藏得挺深啊。”

“不藏這麼深，怎麼能騙過你成功回國呢？”餘生拿下手機，準備挂斷電話。

“你手裡捏着的消息，但凡洩露一點，全世界立刻就會知道你是神經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