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要抓緊時間上香了。”餘生從牆壁上抓起一把香,愣住幾秒:“怎麼上香啊?”
齊煜湊到跟前:“我之前跟我媽上香都是直接點燃,然後插在香爐上。”
“可是這個,怎麼還分兩種顔色啊?”
“還有什麼其他線索沒?”季方知眼睛在祠堂内部來回流轉,最終停在了那個被紅線纏繞的嚴嚴實實,懸挂在香柱正上方的銅鈴。
“看出什麼了嗎?”
血水在不平的地面上積起坑坑窪窪,踩過去可以聽到濕哒哒的腳步聲。
“餘生你扶我一下。”季方知頭也不回,對着剛剛來到身邊的人開口:“我把那個銅鈴取下來。”
腳腕被人用力握住,季方知雙腳站在剛剛放香的凸起磚塊上,兩隻手利落地解着紅繩,眼神去透過身體與牆壁的縫隙悄悄望向了下方認真做着保護工作的人。
那雙向來冷靜的眼睛裡不加保留透露出的擔憂與認真讓他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
“果然有東西。”還未認真看,銅鈴上明顯的刻字手感已經讓人開始激動。
“往生鈴。”
“一晃白香點”
“二晃紅柱燃”
“陰生陽滅,念想之人轉世為人。”
“季方知你們兩個在那邊幹嘛呢?”血水已沒過腳腕,顧星俞的呼喚從牌位前傳來:“快來,我們有發現!”
翻開最高處的牌位,牌位下方是一行青灰色的字:“紅三白七,往生開啟。”
“不止這個。”齊煜指指剛剛還被灰塵塵封,現在卻幹淨锃亮的香爐:“這是個陰陽卦,紅香為陽,白香為陰,一定是左插三根,右插七根。”
“這就是上香順序。”
安夏肯定地點點頭:“現在隻需要找到助燃的工具就可以了。”
顧星俞投來哀怨目光:“餘生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剛剛要耍酷燒我打火機!”
被點名的某人眼神閃過一刹那心虛:“因為我不想用手去碰蜘蛛網……”
季方知及時制止了顧星俞氣到要掐人中的動作:“你那是私貨,肯定不能用在這關。”
“這個銅鈴才是燒香的工具。”
三根紅香,七根白香,一左一右插在了香爐裡,最高處的牌位被端端正正放了回去,睥睨着積滿香灰的供台以及台下拿起銅鈴的衆人。
“晃一聲白香燃,晃兩聲紅香燃。”季方知邊念邊晃起了手中的銅鈴。
鈴聲清脆,帶着魔力幽幽傳向香爐的方向,很快第一支白香就燃起了灰煙。
房間裡突然砸來沉悶的鐘聲,一下一下極富節奏。季方知側耳傾聽,很快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銅鈴聲與鐘聲漸漸混為一體,當最後一聲音符落下,桌面上的香爐早已升起縷縷青煙。
“快看!”一直盯着香爐的顧星俞眉毛擰成了一條:“這風格差太詭異了吧。”
香柱散發起的青煙在空氣中糾纏揉亂,絲絲纏繞逐漸化為兩個身影:
身穿西裝的新郎,頭戴白紗的新娘。
新郎的樣貌無比熟悉,一眼便知是今天婚禮的主人公,他們的老朋友。隻是新娘……
白紗掀開,赫然是剛才照片裡的女主角。
“古代祠堂裡的香煙彙成現代婚禮錄像?”安夏被眼前的場景驚到張開嘴:“這也太奇怪了吧。”
聲音剛落,畫面迅速發生了轉換:
小小一個木盒上面貼着張黑白照片,被靜靜擺放在了與這間祠堂一模一樣的房間裡,蒲團上跪着一個男人,滿臉帶着悲痛,雙眼中卻閃過一絲虔誠和偏執的瘋狂。
又一轉:
是訂婚現場。
大紅喜堂言笑宴宴,新郎還是那位新郎,新娘則換成了他們所知道的那位新娘。
“上香儀式——成——”
又是那道怪異的語調,在畫面帶來的沖擊力還未消散時直接打破了大腦沉思,連帶着那些莫名其妙讓人無法看懂的畫面一起靜靜消失在了祠堂空間。
“砰——”輕微的彈出聲将人從震驚中喚醒。離這道聲音最近的餘生低下頭,看到供台下方凸出一個小方格,裡面靜靜躺着一把“囍”字镂空鑰匙。
鑰匙被指尖夾着拿出,擡回去的頭卻在瞬間定在原地,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是幻覺嗎?四個字迅速裹挾着大腦,激起一陣陣恐懼,餘生用力眨眨眼,那張黑白遺照依舊還在眼前。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安夏話都說不利索:“我和餘生姐的照片怎麼會在牌位上?!”
聽清楚旁邊傳來的話,僵硬的身體終于注入一絲暖流,堪堪可以活動。餘生松了口氣望向憑空出現的兩張牌位,一張是安夏,一張是她……
“先走!”血水已經彌漫到膝蓋,暖氣再足也抵不過冷水刺骨。季方知毫不猶豫地拿下兩張牌位:“我們先出去再研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