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我是被酸到才會吐出來的啊。”
餘生皺皺眉,端起酒杯重新倒了一杯,低頭輕嗅,酸澀氣味。
“顧星俞,你再試試這一杯。”
“就是這個味!絕對是白醋!”嘗了一口的顧星俞如釋重負,斬釘截鐵道。
“你最開始喝的那杯,也是我倒的。”餘生擡眼,沉沉開口。
“安夏,你來倒一杯。”季方知立刻看向安夏。
“行……”看不透謎底帶來的未知恐懼在心底升騰,安夏懸着心倒出酒壺裡最後一杯水。
酸。
餘生盯着那杯和她裝着一模一樣液體的酒杯,巧合太多,讓人不得不多疑。銅鏡走廊裡,隻有她和安夏被帶入了鏡子背後;祠堂上香中,白香燃起,她和安夏的照片就憑空出現在多出的兩個牌位上;現在,又隻有她和安夏倒出的合卺酒是酸味。
陰陽、陰陽、陰陽……
難道她和安夏已經被劃為陰界之人了?
“這種差别隻能到下個空間才會得到解釋。”季方知走到餘生身邊,自然地拍拍肩膀:“别想了,先想想怎麼把這杯酒變成和新娘手裡顔色一樣的。”
“是要染色吧?”安夏很快從驚詫中恢複過來,視線落在桌子上一盤盤色彩各異,令人作嘔的邪惡飯菜:“這上面有能夠混合成綠色的顔色嗎?”
自诩學過三年暑假油畫培訓班的齊煜掃了一眼,斬釘截鐵:“沒有。”
黑色發絲形狀的不知名面條、滿盆紅漿中浮出來的慘白人形湯圓、黑乎乎插着森森白骨,還有腐爛肉塊的棺材蛋糕、以及那盤散落着紫色血塊的血色眼珠。
沒有一種顔色可以混合調制成綠色。
“還有什麼别的辦法沒?”顧星俞四處亂轉,翻翻找找,不經意間瞥見季方知朝着立在桌子前的餘生走去。
“這是?”季方知順着看入迷的餘生眼神望去,落在了那道被他無比嫌棄的紫血眼珠上:“紫甘藍?”
一個個肆意分布在眼珠上方的紫色血塊,湊近仔細觀察居然是平時減脂經常見到的紫甘藍。
紫甘藍、白醋、微甜的蘇打水。
線索串起來了,答案冒着金光突破塵封的記憶出現在季方知的大腦。
“酸堿指示劑?”
餘生環着胳膊贊許的點點頭。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打掩護的顧星俞湊過來,出聲詢問拿眼神交流的兩個人。
“季方知有辦法了。”餘生揚起嘴角。
“齊煜,你幫我把那杯甜的合卺酒拿過來。”季方知一手端起青銅杯,一手端起盤子小心翼翼往裡面倒“紫色血液”。
“來了,哥。”齊煜樂颠颠地将之前倒好的合卺酒放在一旁,突然發現季方知擰起了眉:“怎麼了,哥?”
“太少了。”季方知望着隻有一兩滴的杯底,歎氣。
“沒事,少了可以自己擠。”餘生眨眨眼:“這一盤都是原料。”
“哥,給你這個蓋頭,包着擠。”安夏聞言立刻就去撿了掉在地上的紅蓋頭。
果不其然,獲得了餘生豎起的大拇指。
一團從眼珠上扒拉下來的紫甘藍碎塊躺在了紅蓋頭的正中央,季方知小心包好,雙手交握,緊緊攥住了裹有紫甘藍的小團蓋頭,手上發力,繃緊的小臂可以看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紫色汁液滴滴落在青銅杯,得到了滿意的毫升數,季方知點點頭松開手,紫色的汁液留有幾滴在蔥白指尖,讓人賞心悅目。
接過餘生遞來的紙巾和毫不掩飾的赤裸目光,季方知不自然地清咳兩聲,試圖喚醒某個色迷心竅的家夥。
“這是紫色的,我們要的是綠色合卺酒啊。”顧星俞滿頭霧水,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季方知在做什麼。
“忘記你中考化學15分的戰績了。”季方知淡淡瞥了眼顧星俞,将青銅杯裡的紫色甘藍汁往甜味合卺酒裡小心滴了幾滴。
果然,是他預料中的綠色。
“季方知!這是在錄節目!我要殺了你!!!”顧星俞冷不丁聽到自己不願回想的化學成績被爆出,直接原地破防:“我隻是化學不好好嗎?我其他的成績也還可以吧,雖然我走的是藝考,但你就說我高考文化課成績是不是還不錯吧。”
“不止化學,你初中物理、生物都不是很好。”餘生無情補刀。
“草。”顧星俞咬牙切齒,轉移戰火:“季方知也這樣你怎麼不說他。”
“沒有啊。”餘生回答的不假思索:“文理分科之前季方知每次都是文科優秀,理科也及格了。”
季方知放青銅杯的手猛地一頓,餘生怎麼會知道他高中成績?
“好哥哥好姐姐别吵了。”齊煜迅速出身,叫停這場戰鬥:“我們快去交杯。”
“這次我來吧。”季方知看了眼還在吹胡子瞪眼的兩個人,端起酒杯走到位置,幹脆利落地進行了一場交杯儀式。
微甜的青色液體順着喉嚨滑過,剛才腦海中的疑問也找到了解釋。
一定是顧星俞這個中間人告訴餘生的。
“飲酒儀式——成——”
隻是,為什麼房間毫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