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開的餘生愣愣望着滿臉嚴肅，黢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緒的季方知，她不是故意親到的。

“對……”

“我去洗澡。”話說完人卻沒動，隻是直勾勾看着餘生。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餘生拉了拉被扯下一半的上衣，攥住季方知手腕，不想分開……

季方知的瞳色更深了，輕輕撩開遮擋住餘生臉頰的頭發，嘴角突然勾起笑，像是雪山上妖豔玫瑰盛開：

“别着急，這次我們慢慢來。”

洗手台上的水嘩啦啦地流，餘生捧起一把冰涼，盡數潑在臉上，紅暈才堪堪下去幾分。

從進入房間門就亂掉的心跳，現在更是找不到平靜的軌道。

雖然曾經有過一次，但是……但是現在不一樣啊，怎麼辦，不會啊……要不現在學一學？

啊……沒帶手機。

季方知身材好好。不行，怎麼想到這兒了？

算了，就這樣吧。

在洗手間平靜了5分鐘的餘生又恢複了正常模樣，浴袍上系了個松松垮垮的繩就出了浴室。

“季……”

“啊。”突然升起的高度讓剛做好的心理準備全部無影無蹤，分秒間場景就轉換到了季方知剛剛躺着的大床。

“寶貝，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季方知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酥酥麻麻鑽進耳朵，撓的人心間發癢。

大腦極度興奮，餘生毫不遲疑地跟随本能仰頭追上那張掌管着自己情緒的唇。

被親了個結實的人低低輕笑一聲，不願讓人得逞似的分開幾毫米的距離：“想要就說出來。”

“想要。”幹脆利落，毫不扭捏。

季方知也很大方的将自己往下送了送，果不其然看到身下人漲紅發愣的表情。

“喊我。”

“季方知。”完全被支配了的餘生聽話開口，雙手肆意地伸進浴袍領口，毫無顧忌地觸摸那具從前根本不敢肖想的身體。

“别摸。”被突然的動作打亂節奏的季方知重重喘口氣，揪出作亂的手壓在枕頭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喊我什麼？”

雙手被壓在頭頂上方，什麼力都使不出來，餘生着急地雙眼發紅，被愛意沖暈的大腦早已無法思考，隻能遵循本能想要離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眼前的景象沖擊力實在太強，本來就是靠着一口氣強撐着的季方知在看到明顯動情的餘生後，腦子中的線終于“啪”地一聲崩斷。

這次叫不叫寶貝無所謂，反正以後的機會多的是。

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襲來，兩年前的記憶也如洪水一樣噴洩而出。

有很大不同。

餘生積極跟上季方知的動作，渾身上下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全都滿滿當當，壓在心頭沉甸甸的難過、孤獨全都被擠出身體，隻留下一個名字“季方知”。

窗外的暴雨漸漸平息，從大大小小壓抑的喘息和偶爾的呻吟中可以聽到海浪拍擊山崖的聲音。

早已無力的餘生一隻手臂擋在眼前，任由季方知在身體上來回動作，随着最後一聲海浪拍擊山崖，季方知也俯下身，将餍足性感的低吟埋入餘生頸窩。

“辛苦了寶貝。”低啞的嗓音和一下下溫柔的親吻将渙散的人喚了回神。

餘生張了張嘴，卻發現嗓音早已啞到說不出話。

季方知輕笑一聲，将人正面抱了起來：“不做了，再做你受不住。”

溫熱的水從花灑上噴出，帶走了黏膩潮濕的汗珠。

餘生的眼尾還泛着紅，水霧中那張清冷的臉現在看起來柔和的多。雖然講不出話，但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裡寫滿了依賴與愛。

乖小孩。

季方知将人整個環進懷裡，認真又缱绻。

更深層次的交流使每個毛孔都散發出事後的清爽，由滿足感編織出的美夢果然是罂粟，讓人甘願沉淪。

自從黃秀走後就沒能和季方知同睡一張床的餘生此刻還在恍惚，床下是散落一地的衣物，垃圾桶裡有幾個用過的包裝袋，身邊心心念念的人手臂還牢牢锢在腰間。

明明都是最真實的場景，可是太美好了，美好到讓人不敢相信。

随便說點什麼吧，讓她覺得這不是幻覺。

“季方知，你看過一本書嗎？”被喂了幾口溫水後的餘生，終于勉勉強強可以說出話。

“什麼書？”季方知親了親懷裡人的頭頂，溫柔開口。

“《小王子》。”餘生往懷裡靠了靠，拼命汲取屬于季方知的溫度。

季方知收了收手臂，将人環的更緊，沒出聲耐心聽人繼續往下講。

“書上說人在難過的時候就會愛上日落。”

“可我怎麼覺得，日落這麼幸福。”

季方知輕笑出聲：“什麼啊，今天下雨，我們都沒看到。”

餘生也笑了笑，輕輕聞着屬于季方知的味道。

房間安靜很久，久到人快要聽着溫柔的海浪聲睡着時，耳邊終于聽到了心中隐隐約約會出現在今晚的那道問題。

“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兩年前的真相？”

“我不覺得那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