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在一起四天,不要異地戀啊。
運動了一整晚,給人清洗好塞進被子哄睡着後就大咧咧地官宣,然後一直盯着情況直到現在的季方知終于在褪去的興奮後感受到了遲來的困意。
栀子花香混雜着雨後青茶,當然會是一場好夢。
餘生是被沒關好的窗簾縫隙中溜進的一束陽光照醒的,混沌的大腦在睜開眼後的幾分鐘内迅速理清了場景、地點、人物,随後心情很好地癡癡望着手臂搭在自己腰間,一半臉陷入枕頭裡的季方知。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一道光線斜斜打在還在熟睡中的人的脖頸處,那塊多出來的小小的發紅的印記也被照的格外清晰。
就這樣眼睛不眨的看了好幾分鐘,才突然驚醒似的想起要拿手機記錄。
餘生小心翼翼地将腰間的手臂移開,終于在床頭櫃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握住手機鑽回被子,貼心地把垂在床上的手臂擺回原樣,一切都準備好後,直接點開右下角的相機對準那張即使是睡覺也很帥氣的臉,各種角度咔咔拍了幾十張。
很好,相冊又被填充了很多内容。
反複欣賞了好幾遍,終于從美貌中回神的人才想起來要關掉免打擾,登錄微信看看有沒有需要處理的工作。
像是老年機突然接上5G,剛剛還風平浪靜的手機一下子湧入無數條消息和未接來電,微博、浏覽器齊齊推送,想不看到消息都難。
季方知?官宣?
什麼鬼?
顧不得那些來不及看的消息,餘生直接點進微博,紅到發黑的一連串“爆”字将她釘在原地,伸出的手指遲疑着不敢往裡點。
季方知官宣?跟誰官宣了?季方知和誰在一起了?為什麼不告訴她?
是素人?哪個素人,這幾個月不都是和她住在一起嗎?為什麼會是素人?
一股莫大的委屈混合着一絲被背叛的無助一齊湧上心頭,餘生僵硬擡頭,那張熟悉的俊臉還在平穩的呼吸,脖子上那塊紅印還是自己昨晚故意留的。
這樣還不算屬于自己嗎?
巨大的消息猶如當頭潑下一盆涼水,餘生眨眨眼做出了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手機扔到枕頭下面,就當事情沒發生過。
……
不行,還是要看。
一鼓作氣,直接點進季方知的微博頭像,配文那顆紅心太刺眼了,還是看圖片吧。
車窗外是路燈下紛飛的大雪,車窗内是模糊的黑色剪影,帶着愛意的攝像頭果然是不一樣的,明明看不清人臉,卻能感受到被拍的人身上被暖意層層裹挾,氣氛暧昧不明。
隻是……滿腦子被傷心沖昏了的餘生不停的放大放大放大,終于發現哪裡有些不對勁。
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啊?
一個微信電話彈來,餘生吓得手一抖,立刻點了挂斷。
“诶!可算聯系上你了!你去哪了餘生?我差點以為你跟季方知私奔了,就一天不見,你們就官宣了?下一步是什麼?下一步不會就是背着咱家偷戶口本然後再領個小孩回家喊我舅舅吧?”
“要不是我看到微博立刻跑去翻咱家戶口本,我還以為你倆證都扯完了。”
“說官宣就官宣啊?我第一次見才談幾個月就昭告天下的人,你們整那麼轟動啊,自己偷偷往朋友圈發一下得了,還往微博發,還趁過大年大家都沒什麼事的時候發!這麼高調不怕到時候黃了不好解釋嗎??”
“姐,你真想好要跟那姓季的過一輩子了啊?你要是沒做好準備就官宣,那這罵不就白挨了?”
周故言的語音條像炮彈一樣一顆一顆砸的餘生轉文字都轉不及,不過,遲鈍的大腦也終于被這幾句夾帶個人感情的語音給點醒,餘生再次切到微博界面,被放大的照片就這樣撞進眼裡。
想起來了,這背景是那天暈倒後出院,在出租車上的景色。
季方知什麼時候拍的?
不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
為什麼自己的照片會成為季方知官宣文案的配圖。
難道……!
腦子從昨天開始就不太清醒的餘小姐終于意識到了關鍵:
官宣的是自己?是自己!是自己?!
不管季方知的懷抱有多好躺,餘生再怎麼也躺不住了,捂住嘴巴彈起上半身,難以置信的目光赤裸裸從季方知臉上掃了個遍。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大家現在是不是都知道了?那季方知就隻屬于自己了,季方知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這個認知讓餘生的心髒再次狂跳,雙手顫抖着蓋在眼前,這樣世界才能安靜下來。
官宣代表什麼呢?是季方知也有點喜歡她嗎?
“你在開心什麼呢?”
“你配嗎?”
寂靜空間裡一道嘲諷的聲音格外突兀,沉浸在巨大喜悅裡的人應激擡頭,果不其然在牆壁角落看到了那個身影。
“你為什麼在死之前還要招惹别人呢?他現在官宣,等你離開後你讓他該怎麼收手?”
“你不是很愛他嗎?明知自己沒有活路,為什麼還要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