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圖模模糊糊,最左邊的點贊數隻有150個,照片裡的主角正邁着步子往前走,兩個人離得很近,乍一看幾乎以為是手牽着手在出行。
季方知皺了皺眉,前面這個看起來好像确實是自己,那這女人是誰?他怎麼沒有印象?
照片的背景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左上角亮起的招牌是一串英文字母。
!
想起來了!
季方知眯着眼點了點手機截圖,眼裡閃過一絲危險:“這是你學生啊,寶貝。”
餘生猛地擡眼,又瞬間低頭,視線落在季方知指着的照片上。
“看清楚寶貝,這是季方有啊。”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蹭着你的名号,跟着科研院幾位老師一起來了M國。”季方知支着頭,湊近滿臉尴尬的餘生:“我以為她們會跟你聯系,所以就跟着來了。”
“結果直到學術交流會結束,我也沒找到你的影子。”
“原來你在D國。”
“這隻有150個點贊量的營銷号居然也能被你刷到。”季方知撩了撩餘生額前的發絲:“你真是太有實力了寶貝。”
……
被誇贊的當事人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又恢複了鎮定:“過,我們下一局。”
“嘿,你說過就過啊?”季方知環起胳膊,一副被誤會了這麼久很不爽的模樣:“兩次。”
黑色的衛衣袖裡伸出兩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明晚,那種姿勢,兩次。”
餘生撐着額頭,擋住發燙的臉頰:“……行。”
“6”
“寶貝你是不是對這個骰子動手腳了?”季方知難以置信地望着餘生随手投出的點數,伸出手仔仔細細将骰子摸了個來回。
“這骰子是你拿來的。”面前人試圖拆開骰子的動作讓餘生笑了笑:“這次機會讓給你,你來問。”
“不行,我是這麼玩不起的人嗎?”季方知放棄摸索,不抱希望地将骰子往外一丢——
“1。”
“……問吧。”
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餘生實在是想不起還有什麼要問的,想把這個機會讓給對面的人他也不要,俨然一副不吃嗟來之食的模樣。
“于焉和Bryce現在怎麼樣?”從住院後再也沒關注過微博,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發出去的證據到底有沒有掀起什麼大浪。現在……剛巧不知道該問點什麼,那就拿這兩個人的近況充數吧。
“你當時的室友偏偏趕在那個時候發聲明就是在激你提交證據,舉報Bryce。”季方知收起随意的态度,表情嚴肅地看着餘生:“而你遞交給國際中心的證據确實把Bryce推到了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
“在你出事後的第五天,國際中心和M國都發出了對Bryce的懲治聲明,他的追随者也開始紛紛倒戈,嚴厲控訴他的所作所為。他在國際上的聲譽已經爛完了。”
“C-WTZI抑制劑的研發名單,主研發人名字現在是你了。”
餘生笑了笑,表情沒多大起伏:“我知道Anna的目的是檢舉Bryce,而她又沒有證據,所以隻能把我推出來,讓我去提交證據,徹底摧毀Bryce。”
“真不爽,被她利用。”
“但是确實也沒别的辦法了,不能我死了,Bryce還過得這麼潇灑吧。”
餘生仰起頭:“真可惜,當年沒抓住Anna的把柄,她把我的事情抖得這麼幹淨,而我對她卻沒什麼威脅。”
見餘生反應沒什麼異常,季方知接着開口:“關于于焉……她人在國外,國内警局奈何不了她,所以也沒什麼後續。”
“你昏迷的那幾天,我聯系過人找她,可惜最後沒找到什麼線索。”
“找不到很正常。”餘生保持着仰頭看天花闆的姿勢,語調漫不經心:“那些毒販和賭場打手也在摸她的線索,再不藏深點,這會兒應該早就缺胳膊少腿了。”
“季方知,她還挺聰明的。”
“在全網公布我的秘密,換我魚死網破,揭發她的所有罪行。”
“怎麼可能。”餘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後面犯的那些事情雖然夠她在監獄裡蹲個幾十年,但那也要比在外邊過着被債主和毒販追殺的日子好受的多。”
“真傻。”餘生坐直了身體,眼底是沒來得及收回的寒意:“我怎麼可能讓她過得這麼如意。”
一隻溫暖的手蓋住了雙眼,渾身的冷意與仇恨失去了方向,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寶貝,你一直都這麼聰明。”季方知張開雙臂,将人摟進懷裡。
……
“你還要玩嗎,季方知?”渾身豎起的尖刺在耐心的安撫下盡數縮了回去,再次露出軟乎乎的心髒。
“玩。”季方知目光炯炯:“必須玩。”
“我什麼都還沒問!”
“好吧。”季方知的目光過于殷切,讓餘生想随手一抛的态度都顯得那麼不真誠:“要不,要不你直接問吧?”
“不行!”回答極為迅速,但又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動搖。
“我先扔。”
餘生順從地遞過骰子。
季方知伸出的手又猛地縮回:“不行,還是你先。”
“诶——等等!”
“算了,寶貝還是你先。”
餘生深深看了眼季方知,實在不明白明明所有問題都可以直接問她,季方知卻非要選擇這種折磨自己的方式。
男人的心思真難懂。
在季方知第十次半路叫停時,餘生終于一狠心,将骰子投了出去。
“1”
呼,在場的兩人明顯都松了口氣。
“問吧。”餘生攤攤手。
“不行,我還沒投。”季方知眼神虔誠,雙手合十扣住骰子,嘴裡還念念有詞:“比她大,比她大,比她大。”
餘生驚呆了。
被賦予了衆望的骰子在桌子中央滾落兩圈,終于穩穩停在了一個數字——
“6。”
“啊!”季方知興奮跳起,一隻手拍在桌子上:“到我問了!”
餘生也松了口氣,半支着頭眼神裡滿是寵溺:“問吧。”
“我隻有一個問題。”面前的人突然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神色嚴肅還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視線交接,倒映在發懵眼眶裡的是季方知單膝跪地,緩緩打開捧在手心裡的紅色方盒的模樣。
“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