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将小芫牽到身前,對成衣店的老闆說:“幫她選套衣裳。”
“好咧。”老闆畢恭畢敬的将小芫迎進店裡。
小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帶到了裡間,老闆取了套衣裳,很快就有兩三名婢女來替她換衣,她們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幫小芫把衣裳換好了,其中一位在她換好衣裳後還幫她上妝編發,小芫看着鏡子裡的人,愣愣地眨眼。
青澤坐在外間,優雅地端着茶盞品茗,直到裡間的簾子被人掀了起來,他擡眼,就看到經過一番精心裝扮的小芫。
小芫穿着身桃紅色的交領襦裙,裙身輕盈柔美,白色的裙擺上染着小巧粉嫩的桃花,她的長發被人用發帶編成嬌俏的辮子搭在肩側,額前垂搭着幾縷發絲,顯得嬌小的臉頰活潑可愛。
小芫被人打扮成這樣,除了感到陌生外,心裡還有些不踏實,她默默地揪緊袖口,餘光瞥見青澤放下茶盞,從位置上起身,她心裡頓時一緊。
青澤走到她跟前,掌心緩緩撫過她身前的發辮,眉眼含笑道:“小芫這樣打扮好漂亮。”
聽言,小芫的臉頰霎時通紅起來,還沒等她回應,就看到青澤手裡多了個發飾,發飾的頂端是一枚桃花的形狀,色澤嬌豔,青澤将這枚發飾别在了她的發尾上。
雪白的發間點綴着嬌豔的桃花,有種别出心裁的美感,小芫低頭看着别在發尾的飾物,神情裡有幾分不知所措的羞怯。
青澤緊接着帶她去了位于這條街巷正中央的雅閣,閣樓的老闆聽聞青澤來了,他立馬出面迎接他們去了頂層最好的廂房。
這間廂房也是極盡奢華,富麗雅緻的程度與青澤的寝宮不相上下,連桌椅闆凳都是金絲楠木做成的,一看就是招待貴客專用的包間,小芫還不清楚青澤帶她來此處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挨着椅子邊緣坐下。
他們所處的廂房在最頂層,視野極佳,露天的窗台可以俯視整座街市燈火蜿蜒的夜景。
小芫剛走在路上的時候聽說今晚妖怪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集市,她看着底下熱鬧非凡的街景,忽地,聽見一絲弦樂奏響,她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樓閣前架着一座懸空的舞台,幾縷紅豔的輕紗薄幔從天而降,一名窈窕女子宛若飛天神女從天而降。
歡呼聲很快響徹了起來。
女子的美貌妖娆動人,穿着身嫣紅的露肩舞裙,玲珑有緻的身段在透明的紅紗裡翩翩起舞,柔軟輕盈的舞姿美妙絕倫,她在空中靈活地扭轉身姿,美得讓人驚豔。
小芫呆呆地望着随着輕紗起舞的女子。
好漂亮……
“有這麼好看嗎?”
聞聲,小芫神情微滞,她轉頭看過來,就見青澤托着臉龐笑吟吟地望着她。
小芫回神,羞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閣樓的老闆很快就把上等的酒菜端上來了,等人都退下後,青澤擡起筷子,夾了道菜放進小芫的碗裡:“小芫嘗嘗這裡的食物。”
小芫受寵若驚地道謝。
她安靜地吃着東西,舞台的歌舞尚未落幕,她的餘光瞟見女子在紅紗間展現着曼妙的舞姿,歡呼聲也不絕于耳,青澤坐在她對面,眼睛都沒擡一下,白玉般的指節端着酒盞,漫不經心地把玩着。
小芫偷偷地瞟了他一眼,有些不太明白,青澤帶她來這裡打算做什麼呢?
小芫不太餓,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随即就聽見青澤說:“小芫過來幫我倒酒吧。”
小芫應了一聲,乖乖起身過去幫他倒酒。
青澤從寬袖裡擡起手,舉止優雅地端起酒杯,小芫看到他将杯口抵着紅唇,他的唇生得極美,像妖娆豐潤的花瓣似的,微微開合,酒液就滑入了他的唇齒中。
明明是很尋常的喝酒舉動,卻看得小芫面紅耳赤的,她心虛地垂下視線。
青澤在她耳邊笑了一聲:“小芫要不要也嘗嘗?”
小芫愣了半秒,她剛想搖頭,就被青澤牽住手臂,她身子受力前傾,坐到了他的身旁。
青澤将酒杯遞過來靠着她的唇,狐狸眼漾開的笑迷人至極:“尋常人我可是不會請他喝酒的。”
酒杯溫度冰涼,小芫呆呆地眨了眨眼,想到這是他剛才喝過的,臉頰就不由自主地漲紅起來。
她看着青澤眉眼的笑意,像受到蠱惑般鬼使神差地張開唇,清涼醇香的酒就滑入了口腔裡。
小芫剛喝了一口,就被酒液嗆住了,她忽地咳嗽起來。
青澤從袖子裡取出手帕,幫她把唇邊的酒漬拭去,他溫柔道:“以前沒喝過酒?”
小芫咳得臉頰通紅,“喝……喝過……”她以前流落街頭找不到食物和水源,在别人的後廚裡誤飲了打翻的酒,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這種既辛辣又苦澀的東西。
遠處的歌舞還在繼續,小芫坐在青澤身旁,紅撲撲的臉頰就像紅燈籠似的,青澤盯着看了兩眼,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物般,他擡起手,修長的指節慢條斯理地蹭着她通紅的臉頰。
小芫的身軀霎時僵滞,還不待她心跳加速,廂房外就響起了突兀的敲門聲。
門外傳來了一道恭敬的聲音:“青澤大人,人我們帶過來了。”
聞聲,青澤收回手:“進來。”
廂房門被人推開了,幾名士兵押着一位身着煙青色衫裙的貌美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沖青澤喊道:“青澤大人,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青澤慢悠悠地把玩着折扇,對這聲冤枉充耳不聞,他掀起長睫,看向身旁愣怔的少女,紅唇挑起笑:“小芫昨天在人界不是被妖獸所傷嗎,我替你找到了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