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套是白色運動背心加平角褲,陽光積極的力量美。
最後一套是粉色基礎款,叫人想到青春,想到美好。
櫥窗左下角寫着一排白色英文單詞:“Just be what you wanna be."(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
祁女士站在櫥窗外看了許久,回頭與溫絲雨相視一笑,拉着她走進店中。
這家店的風格完全符合祁女士的審美,祁女士先給自己挑了幾套,店員熱絡地上前為她測量尺碼。
晾完由衷地感歎:“女士,您的身材保持得真好!”
祁女士禮貌微笑,轉頭朝溫絲雨眨了眨眼。
“溫溫,挑幾套你喜歡的吧,就當作我這個做婆婆的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店員誇贊了一番她們婆媳兩人關系融洽,又由衷地贊歎溫絲雨皮膚好。
溫絲雨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在祁女士的熱情邀約下量了尺碼。
祁女士在一旁忍不住啧啧感歎:“溫溫啊,你平時穿衣服太寬松了簡直看不出來啊。沒想到你這張臉長得這麼清純乖巧,身材卻這樣火辣。這就是你們年輕人說的純欲了吧?哈哈,那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溫絲雨臉紅得快要滴血。
好在祁女士懂得見好就收,推溫絲雨自己挑喜歡的款式。
溫絲雨隻好紅着臉挑了套中規中矩的運動内衣。
祁女士又替她挑了一套黑色蕾絲文胸,一套白色真絲睡裙。
溫絲雨身材标準,又是照着尺碼選的款式,每一套穿在身上都很适合。
祁女士心滿意足地掏出一張卡買了單。
溫絲雨轉頭又挑了一款絲巾送給祁女士。
祁女士也沒推辭,興高采烈接受了兒媳婦的見面禮。
婆媳兩人在店員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中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店門。
出來時天都快黑了,兩個人又随意找了家路邊的咖啡館給何煦發了個定位,随便坐下來休息。
夜晚的永慶坊,古色古香的建築,各式各樣的燈籠,清澈的湖水和穿梭的遊船,相較于白天又别具一番風味。
祁女士坐在湖畔的咖啡館眺望着不遠處的月亮橋在水中的倒影,忍不住輕輕一笑。
“溫溫呐,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送你内衣嗎?”
溫絲雨輕輕搖頭。
祁女士回頭朝她眨了眨眼:“我很喜歡那句Just be what you wanna be."
“這句話看起來是多麼容易,可女性一生中又有多少機會能夠随心所欲地做自己?”
“你應該聽說我和他爸爸的關系吧?是的,我們從阿煦十三歲起就分居了。”
“當時我和他爸爸都問過他:‘爸爸媽媽要是離婚,你跟誰’,你猜他是怎麼答的?”
溫絲雨搖搖頭,完全想象不出十三歲的男孩會有什麼樣的選擇。
祁女士笑着搖頭:“他說我誰也不跟,送我去寄宿學校吧,我不會妨礙你們任何人。”
溫絲雨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樣的回答倒很符合他現在給人的印象。
祁女士無奈一笑,繼續道:“然後他就收拾行李真去了,一年多沒有回過家。當時他還隻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青春期少年,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知遭遇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坎坷。後來他爸爸想逼他認錯,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他就下了課去打黑工。最後還是在學校因為過度勞累摔傷了腿,我才從老師口中知道的。”
溫絲雨聽着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說起來他們的遭遇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可她現在有什麼資格去同情他呢?
同情憐憫一向是強者對弱者的特權。
祁女士不知道溫絲雨心底的想法,朝她笑了笑。
“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倔了吧?”
“打小就這樣,一旦認定的事就很難改變。”
“跟他爸爸一個樣。他爸爸是個律師,現在有自己獨立的律所,同時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可以說世人眼中典型的社會精英人士。”
“我呢,曾經也想過要為了丈夫,為了兒子放棄自己的事業,放棄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藤蔓一樣寄居在他人身上,從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搬到另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成為一名默默奉獻的家庭主婦,某某的夫人,某某的媽媽。”
“我試過了,我失敗了。一想到我的理想和才華,甚至是我的名字将就此埋沒,我感覺到無比痛苦。有一段時間,我甚至都快得抑郁症了。”
“不可否認,我的确是一個失敗的妻子,不盡職的母親。可我還是想要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人尤其是女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為任何東西放棄自我。”
“尤其是家庭和婚姻,都不應該成為束縛一個女人的枷鎖。”
溫絲雨聽着聽着,突然就覺得有些眼眶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