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絲雨早在他出門時就醒了,準确說來是在他下床的時候。
她還不習慣床上多出個人,尤其是在昨夜發生那樣的事後,她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所幸他很快便離開了。
醒來感覺四肢酸痛,尤其是大腿根,比她年初被江窈拉着爬了一整天的山還痛。
剛想到江窈,江窈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江窈在電話裡哭得稀裡嘩啦,将男朋友肖樂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龜孫子,前腳跟老娘說……說什麼去北京參加音樂節,結果他媽的後腳就跑到北戴河跟女人度假去了。老娘今天非剁了他不可。”
溫絲雨吓得一哆嗦,匆匆忙忙套了衣裳出門
“窈窈,你聽我說,先别沖動!我……我馬上過來。”
江窈是溫絲雨大學社團認識的朋友,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姑娘因為有着共同的對文學的愛好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江窈跟男朋友肖樂在一次校園歌手大賽中相識,那時的江窈人美歌甜,光芒萬丈,是迎新晚會上的明星選手。
肖樂還隻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樂手。
也是肖樂先追的江窈,追了整整一年多,江窈才答應了他。
兩個人談了六年多戀愛,鬧分手的次數不計其數。
隻是這回有些不一樣了。
江窈對肖樂的感情,沒有人比溫絲雨更清楚。
如果肖樂真的敢背叛感情,犯原則性的錯誤,江窈絕不會原諒他。
溫絲雨趕到時,肖樂正堵在江窈家門口,江窈正氣急敗壞地往門外扔東西。
“你的吉他,還有這些手辦、球鞋、潮牌衣服,哪一樣不是花我的錢買的?肖樂,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這些破東西……今天全給你帶走,就當是我當初瞎了眼,六年青春喂了狗。”
“江窈,你還有完沒完。我都說了,那女孩兒……那女孩兒隻是我的一個樂迷。我一個樂隊主唱跟樂迷合個影怎麼了?你非要……非要鬧到這樣難堪的地步嗎?”
江窈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怼着他的臉聲嘶力竭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什麼樂迷非要拿胸蹭着你胳膊,嘴貼到你臉上?你當我傻嗎?”
肖樂被她逼得連連後退了兩步,肩撞到了牆上,伸手拍掉了她的手機。
江窈花了七千多新買的手機啪地摔到了地上,嶄新的手機屏幕登時摔了個粉碎。
江窈氣得徑直沖上去給了他一巴掌,肖樂捂着臉梗着脖子瞪她。
眼看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溫絲雨連忙上前将江窈拉回了屋裡。
然後對站在門外抽煙的肖樂道:“窈窈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先走吧。回頭等她氣消了,你們再找機會好好談談。”
門内傳來江窈哽咽的聲音:“你叫他帶着他的東西滾。我跟他玩完了,老娘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肖樂讪讪地看了眼溫絲雨,手指夾着煙蒂對着門内放了句狠話。
“好好好,江窈,你最好别後悔!離了我,還有誰受得了你這臭脾氣。”
門合上了,江窈靠着沙發坐在地上,将臉埋在膝上痛哭出聲。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我給過他機會的。他真當我傻嗎?”
溫絲雨看見她哭隻覺得喉嚨裡堵得慌,不知該說些什麼。走過去挨着她坐下,摟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哭。
何煦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溫絲雨正在幫着江窈收拾家裡的東西。
兩個人在一起六年多,同居三年多,彼此的關系早已密不可分。
江窈的家裡随處可見肖樂的東西,剛才丢出去的那些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溫絲雨看着來電顯示,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姑娘,獨自跑到陽台上接電話。
電話裡傳來熟悉的略有些低沉的男聲,溫絲雨耳尖一下子就紅了,有些慌亂地将手機拿得遠一些。
手捂着聽筒小聲道:“老闆,什麼事?”
“在什麼地方?”
“在朋友家裡,今晚有些事回不去了。對了,您能幫我給豆包,哦就是那隻貓,給它換換貓砂,再往他飯盆裡加點水和貓糧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随即問:“在什麼地方?”
溫絲雨整愣了一瞬,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貓砂和貓糧,随即答道:“在門口的儲物櫃裡。”
這時候,江窈披頭散發,拖着一隻半人高的紙箱,罵罵咧咧從卧室裡走了出來。
“他媽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分個手還得拆次家,晦氣!”
“絲絲,幹什麼呢?快過來幫我找找我剪刀放哪兒去了。”
溫絲雨回過頭應了聲:“打個電話,馬上就來。剪刀……好像在你床頭櫃上。”
江窈拖着箱子往外走了兩步。
“誰呀?”
溫絲雨轉過身,下意識将手機背到身後。
“是……室友。”
江窈放下箱子抄着手上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室友?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