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絲雨遲疑了一瞬,還是徑直抱着貓去外面陽台上,陪小豆包玩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口渴,見他還沒打完電話,又轉去廚房裡打開冰箱找水喝。
他好似沒有在家裡開火的習慣,因而他家的冰箱格外整潔,除了各式各樣的飲品幾乎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溫絲雨的視線從最上層的一排氣泡水上掃過,手指落在一瓶畫着葡萄圖案的易拉罐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靠了過來,幾乎将她整個人堵在冰箱門口。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酒鬼……”
戲谑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溫絲雨隻覺得背脊一僵,匆忙将手收了回去,轉過身去仰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臉唰的一下又紅了。
“沒,沒有,我……我隻是有些口渴。”
他似笑非笑地垂頭看了眼她羞紅的面頰,伸手越過她,從冰箱第二層取了瓶檸檬蘇打水遞給她。
“第一層是酒,第二層是水,口渴喝這個。”
他離得有些近,她幾乎可以清楚看到他小臂上起伏的筋絡,嗅聞到他身上好聞的男士香氣。
紅着臉從他手裡接過蘇打水。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客廳,還未坐下,隻見一團黑白相間的小身影不知從什麼地方嗖地竄了出來,一躍跳到了他的沙發上。
原地轉了幾圈,舒舒服服地卧下了。
溫絲雨有些尴尬将貓抱起來,朝他笑了笑。
“那個,我已經找到領養的人了,明天就将它送過去。這些天給您添麻煩了。”
何煦越過她在沙發前坐下,就坐在了剛才貓坐過的地方。
“誰?”
“嗯?”
“你說的領養的人是什麼人?你怎麼斷定他不是一時腦熱?”
他說這話時神情嚴肅地注視着她,叫她莫名生出了種在工作中犯了錯被老闆問責的錯覺。
溫絲雨遲疑了一瞬,笑道:“這人您也認識,是我們公司市場部的同事。他叫Ryan,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他?”
何煦身體後仰,靠進沙發背裡,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她。
“Ryan啊,你跟他很熟嗎?”
溫絲雨有些不明所以,一五一十答道:“還……還行吧,Ryan人很紳士,平時對女同事都很照顧。”
何煦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想起那晚他去接她,就是這個Ryan一直陪她等在了原地。
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姑娘好,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借機享受這樣不清不楚的男女關系帶給她的既得好處。
他看着那雙幹淨澄澈的眼睛,終于認定了一個事實。
眼前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面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遲鈍,比方說男人的企圖。
如果她真想從男女關系上獲益,她何不直接來讨好自己。
“你們新員工入職的時候有沒有人提醒過你,同一個部門的員工不允許談戀愛。”
溫絲雨有些錯愕地睜大了眼。
“您别誤會,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
“你對他沒有想法,不代表他對你沒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最好跟他保持距離。”
他靠坐在沙發上,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如是說道。
溫絲雨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點點頭,看着懷裡的貓忍不住又問:“那豆包……”
“你可以養着它,直到替它找到理想的新主人前。”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用急着将貓送走。
溫絲雨有些喜出望外地揉了揉懷裡的貓,嘴角綻出由衷的笑,再次對他表達了感激。
看着他略帶幾絲倦色的臉,有些欲言又止。
何煦将她的小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裡,拍了拍身側的沙發示意她坐下。
“想問什麼直接問。”
溫絲雨抿了抿唇,在他一臂之外的地方坐下。
“剛才我聽見您說如果最後一個季度整個大中華區的營業額漲幅不能超過去年同期的20%,您将引咎辭職。”
“這件事跟Jason的離職和漲薪的事有什麼關聯嗎?”
“我絕對不是有意要偷聽的,隻是路過時不小心聽到了。”
他輕輕一笑,微微側頭看向她問:“你這是在擔心我?”
溫絲雨又有些臉熱了,難得聰明了一回,低聲嗫嚅着道:“身為員工,關心老闆就等同于關心公司的未來,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