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陛下稍等，我們先去探路。”

靠近亂葬崗，但還沒徹底到亂葬崗，蒙恬、衛青等人對嬴政、劉徹道。

“好，你們先去探路，也好讓我們有所準備。”嬴政和劉徹深呼吸，沒有勉強自己。

他們很清楚，跟在戰場見慣生死的蒙恬、衛青等人比起來，他們經驗少的可憐。

盡管站在這裡，他們已經聞到難以言喻的腐臭，再想亂葬崗的用處，腐臭來源自然是屍.體。

嬴政和劉徹雖然是帝王，殺過的人不少，卻沒怎麼見過和接觸過腐爛屍.體。

而現在，哪怕他們不願意和抵觸，也必須前進。

很快負責探查的蒙毅、霍去病回來，他們臉色并不是很好，“亂葬崗到處都是腐爛、殘缺的屍.體，有的已經成白骨，有的則還新鮮。”

“他們數量多的幾.乎堆成一座小山，彙聚而成的味道，讓人難以忍受，根本靠近不了。”

說着霍去病作勢欲嘔，他并不是被亂葬崗的慘狀吓到，而是亂葬崗的味道真的難聞，霍去病無法克制被惡心到的本能。

當然對霍去病等人來說，隻有味道一種沖擊，可對嬴政和劉徹來說，就是視覺和嗅覺的雙重沖擊。

他們以袖掩鼻，“你們能看出那些死屍的死因嗎？”

“那些屍.體身上有明顯的啃咬痕迹，那些咬痕，和人牙齒吻合，還有斷肢處的傷口是撕裂，并不平滑，并非武器造成。”衛青垂眸。

他們并不是專業仵作，隻能看出這些，可就這些，也足夠駭人。

“人咬出來的痕迹，自己斷肢傷口撕裂……算了，咱們任務并不是深究它們死因，我們的任務是清理亂葬崗，該考慮的是如何清理亂葬崗。”

“問題是亂葬崗該怎麼清理？是一把火燒了，還是要挖坑，把它們都埋了？”劉徹皺眉。

“正常做法應該是入土為安，問題是咱們六個不可能一天之内挖那麼多坑。”

“所以，用火？”嬴政不是很确定。

之前他們燒過首富府邸下人們屍.體和主家，因為他們明顯詭異，他們下手時并沒有負擔。

可是現在，亂葬崗的屍.體們腐爛歸腐爛，卻不詭異，對于“正常屍.體”用火燒，心裡難免猶豫。

當然再猶豫，也比不上任務。

考慮到時間問題，嬴政和劉徹等人還是選擇用火燒。

嬴政和劉徹也終于來到亂葬崗，亂葬崗味道沖的他們把衣服撕下來弄成布條遮擋住口鼻，這樣心裡的惡心才淡一點。

嗅覺還能想辦法遮掩，視覺就沒辦法投機取巧了，嬴政和劉徹隻能直面腐屍們的視覺沖擊。

“我和去病去周圍收集枯柴，勞煩二位點火。”衛青對蒙恬、蒙毅兄弟道。

至于嬴政、劉徹，用不着他們幹活。

很快衛青和霍去病帶着柴火過來，蒙恬和蒙毅這邊也成功鑽木取火。

他們把幹柴放置到腐屍身上，并成功引火。

幹柴在火焰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隻是還沒等火勢變大，幹柴就燃燒殆盡，火焰自動熄滅。

“不能用火燒嗎？”嬴政、劉徹皺眉。

“可以用火燒，隻是幹柴數量少，對屍.體影響太小，如果想要燒它們，得需要大量幹柴。”衛青打量了一下屍.體情況，得出結論道。

“大量幹柴，如果是這樣，的确費時間，我們也來幫忙。”嬴政和劉徹互相對視一眼，不再幹站着。

蒙恬、蒙毅、衛青、霍去病四個倒是想阻止和拒絕，可亂葬崗屍.體數量實在太多，沒辦法放任嬴政和劉徹繼續閑着。

留下一個人生火，其餘五個人都去撿柴火，這次撿來的幹柴數量更大，火焰燃燒時間更長。

随着火焰燃燒幹柴，蒙恬四個又有新的發現，“火焰每次隻能燒一個，其他屍.體就算靠邊，也沾不上火焰。”

他們原先打算借助火勢，想着火燒起來後就能省力，誰知并不是這樣。

“就好像那些火焰，隻能屬于一個屍.體。”劉徹忍不住呢喃。

“如果把火焰比作土葬的坑，是不是同樣道理？”嬴政想道。

就像土葬的坑不能共享，火化的火焰自然也隻能屬于一個屍.體。

“這樣一來，咱們要撿的幹柴數量，會多上好多。”劉徹才剛開始幹，就已經看到後續勞動量。

“走吧，柴火數量要不夠了，得趕緊撿柴，仔細想想，這個任務要隻是撿柴，反倒好了。”嬴政道。

不停的撿柴火，雖然枯燥乏味，可是安全。

到最後，六個人一塊出動撿柴火，才勉強跟上屍.體們的燃燒速度。

随着火化，衛青等人又發現新的情況，“能被燃燒的都是完整屍.體，不完整的屍.體，沒辦法被燃燒。”

“怎麼，它們還想要全屍？最重要的是，它們肢體也在亂葬崗還好，要是不在，咱們豈不是拿它們沒辦法？”劉徹臉色難看起來。

“它們肢體應該也在亂葬崗，隻是數量衆多和雜亂，并不好找，這樣，先燒完整的屍.體，等完整屍.體燒完，再去找剩下屍.體肢體。”嬴政道。

“撿柴火也就算了，到時候我們不會一塊找那些被撕裂的肢體吧？”劉徹臉色發白道。

“你害怕？”嬴政問劉徹。

“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惡心，當然也有點怕，難道始皇你一點不怕？”劉徹坦誠并難受道。

“比起惡心和害怕，我更擔心咱們任務時間，咱們有增加速度的鞋子，進度都如此慢，如果沒有增加速度的鞋子，咱們注定完不成任務。”說着嬴政迅速拾撿幹柴。

聽嬴政這麼說，劉徹注意力也放回到幹柴上，不再想些有的沒的。

就在嬴政和劉徹兩個一塊帶着柴火回來，等他們靠近，就見烈火中的屍.體慢慢坐了起來，仿佛複活一般，它的面容依舊腐爛，在烈火中顯得更為可怖。

嬴政、劉徹：“……”兩人腳僵在原地，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火化時，屍.體有時候的确會坐起來，當然它們并不是死而複生，和并沒有死。”衛青路過嬴政和劉徹，不經意間解釋道。

有了衛青解釋，嬴政和劉徹才邁動腳步。

火焰中坐起來的屍.體，的确再沒别的動作，嬴政和劉徹目光一直注視着它，等把幹柴抛撒到屍.體身上，手掌立馬按上腰間佩劍，并直直的看着對方，慢慢後退，直到拉開距離後才轉身。

他們沒注意到，就在他們轉身後，屍.體眼眶中的眼珠子狀似活人般靈活轉動，但很快就在火焰燃燒下掉出眼眶。

等嬴政和劉徹再回來，原先屍.體已經燃燒殆盡，換成新的屍.體。

新的屍.體沒有再坐起來，嬴政和劉徹慢慢平複心境。

“腐臭屍味好像淡了一點。”蒙恬突然道。

其他人看向他，震驚，“你還有嗅覺？”

他們置身其中，嗅覺早就麻木失靈。

“不是嗅覺，我記得剛來時，越往裡走，眼睛感覺越辛辣，現在我再站在之前地方，眼睛已經沒之前難受。”蒙恬道。

他不是靠嗅覺判斷，而是經驗。

“應該和火化的屍.體們有關，它們屍.體消失，味道自然會變淡。”

因為濃郁的腐臭屍味，就是由衆多屍.體個體味道組合而成。

“比起味道，更重要的是屍.體斷肢問題。”

燒完完整的屍.體，終于輪到那些不完整的身體。

“留出兩個人尋找、拼湊身體。”嬴政和劉徹看向蒙恬、蒙毅、衛青、霍去病。

他們是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隻能蒙恬等人來。

商量過後，蒙恬和衛青負責留下來為屍.體們尋找、拼湊殘肢，其餘四人繼續撿柴火。

尋找和拼湊屍.體耗時更多，好在每拼湊好一具屍.體，柴火都能迅速供應上。

隻要柴火和火焰足夠，屍.體燃燒可以突破數量限制。

就在蒙恬和衛青幹活快至神經麻木，蒙恬看到一具屍.體，快速睜大眼睛，震驚道：“我認識這個人！”

“真的，你在哪見過他？難不成，它就是你們房間失蹤的那個門客？”衛青猜測道，神情十分凝重。

“你怎麼知道？”蒙恬詫異。

“因為與亂葬崗大量屍.體相對的是食園居失蹤的衆多門客，但我甯願希望這個猜測是假的。”衛青神情晦澀。

等到嬴政、蒙毅回來，終于确信對方的身份。

“在此之前，我們一直心存僥幸，覺得那些門客就算失蹤，也為此會遭遇不測，可是現在，咱們奢望徹底破滅。”

看到同房失蹤門客的屍.體，嬴政等人再也沒法自欺欺人認為他們處境安全。

“對方究竟遭遇過什麼？他們失蹤地方是食園居，現在屍.體卻出現在亂葬崗。”

“不管怎麼樣，食園居都脫不了幹系，咱們要更加小心。”

“隻要咱們之前行差踏錯一步，現在就會成為他們一員。”劉徹等人恍惚，看着那些屍.體，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另一種他們身死的未來。

認出屍.體們的身份後，嬴政、劉徹兩個不會體恤人的帝王都多了一絲溫柔和耐心。

随着時間過去，六人氛圍越發凝重，因為快要天黑，屍.體還沒徹底燒完。

“快，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燒掉更多屍.體，我有預感，到時候屍.體留下的越多，咱們越麻煩。”

劉徹心忍不住狂跳，大腦發出危機預感道。

嬴政沒說話，隻是加快撿柴火的速度。

遺憾的是，夜晚降臨速度，比他們燒屍速度更快。

直到夜晚降臨，亂葬崗依舊剩不少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