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素體的使用和抑制劑差不多,注射進腺體時的感受都不怎麼樣,身體裡有什麼東西仿佛被割裂,忽冷忽熱,但過了一陣,又是詭異的溫暖和輕松。
或者說,空虛。
兩小時後。
“現在什麼感覺?”駱聞問
“有點像,進入發情期。但沒那麼強烈。”譚争道。
“得,正常現象,過會就好了。”駱聞記錄着儀器上的數據“接下來每兩天來我這複查一次。”
譚争沒有去上班,抗素體的副作用還包括全身無力,精神不振,回到家時沈翡還在床上睡覺,譚争洗了澡才上床把人撈進懷裡。
結果剛抱好沒多久,沈翡突然推開,起身抓着譚争的手,眯了眯眼。譚争不喜歡那種眼神——像alpha居高臨下的審視。
譚争伸手擋那道視線,沈翡火氣一下上來:“你去哪了?你根本就不在公司!”
“……你打抑制劑了嗎?為什麼你身上的标記淡了這麼多?”
“抱歉,”譚争哄着,去輕舔沈翡的唇,“寶寶,那永久标記我吧?嗯?”
這樣的話,之後試抗素體時,再多劑量也很難徹底沖掉标記。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沈翡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他和譚争好像一直有一層戳不掉的隔膜。
“我不要!!”沈翡哭了,磕磕絆絆道,“我才不要這種時候做那種事…譚争你說話怎麼這麼傷人?你就這麼随便對待我們之間的永久标記嗎?!”
然而,沈翡剛說完,譚争忽然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嘴角溢出血,可在倒下閉眼後,譚争的手還是勾着沈翡的腰的。
沈翡吓了一跳,擅長撒嬌發脾氣的沈少爺從來沒這麼不知所措,怔怔地晃了晃譚争,“你怎麼了…?”
“我、我很兇嗎?…把你吓到了嗎?譚争……你怎麼啦?你為什麼突然這樣……?李叔,我去找李叔。”
李管家找來了駱聞,駱聞全程冷着臉給譚争檢查。五小時後,檢查結束,譚争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
駱聞看向沈翡,冷聲道:“你做了什麼?他身體都這麼虛弱了,還能像獸類一樣發情,我不得不佩服你們這些alpha。”
“我什麼也沒做。”沈翡解釋,“他就突然——”
駱聞沒有和沈翡談下去的意思,卻當着沈翡的面叫來了李管家,神色不虞:“去給譚争多找幾個alpha備着。”
沈翡沈翡的瞳孔猛地收縮,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你什麼意思?!"沈翡一把攥住駱聞的衣領,信息素失控地炸開,李管家慌忙要上前,卻被駱聞擡手制止。
“信息素壓制對我沒用。”駱聞漂亮的眼睛在鏡片後眯起,“還有,我就是字面意思。
"駱聞!"
沙啞的喝止聲從床上傳來。譚争不知何時醒了,冷汗浸透的額發下,目光利得像淬火的刀。
“你都他媽的說了什麼?”
譚争看到沈翡含淚的眼和蒼白可憐的臉,心裡的肉仿佛被人拿刀捅了個稀巴爛一樣痛。
駱聞厭惡alpha他一向清楚,但他不能接受駱聞對沈翡出言不遜。
空氣突然陷入死寂。
譚争撐着床沿試圖起身,沈翡忽然退了一步,譚争注意到他的動作。向沈翡艱難張了張手臂,“寶寶,過來。”
“譚争,你現在在幹什麼?”駱聞淡淡擡眼,眼裡劃過失望,轉身,“利用?玩?然後成這樣了?”
“駱聞,那些事和他不相幹,他沒有義務承受你的惡意,”譚争說,“給他道歉。”
“你他媽忘記你媽了嗎??!!!”
“譚争,你忘了你在李家怎麼過得了嗎?!”
“我說了,和他沒關系,道歉。”
沒有等來駱聞的道歉,駱聞摔門走了。沈翡則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顫抖,他的目光落在譚争身上,委屈和不解中又夾雜着心疼。
譚争的臉色依舊蒼白,額頭上還挂着冷汗,但他的眼神卻堅定而溫柔,再次朝沈翡伸出手,聲音沙啞卻輕柔:“吓到你了是不是?寶寶,過來。”
沈翡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邁步走向譚争。他坐到床邊,低着頭,手指無意識地揪着床單,聲音悶悶的: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暈倒?還有……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譚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輕輕撫上沈翡的臉頰,指尖擦去他眼角未幹的淚痕。
“我沒事。”譚争低聲說道,語氣裡帶着安撫,“駱聞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不喜歡alpha,說話偏激了點。”
“可是……”
“你身上的标記為什麼會變淡?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寶寶,”譚争握住沈翡的手道,“有些事情我真的,暫時說不出口。”
要怎麼才能說出口。
“譚争,可這樣對我——”
不公平。
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李管家的聲音傳來:“駱醫生先前開了藥,現在要服用。”
沈翡站起身,走過去開門。李管家端着一碗藥站在門外,神色恭敬。
沈翡接過藥碗,點點頭:“謝謝李叔,你去忙吧。”
關上門後,沈翡端着藥碗走到譚争面前,譚争接過去後就一口喝下。
“苦不苦?”沈翡問。
“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