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位譚争不知道從哪出來,硬是把譚家救回來了。
按理說,沈家這次的宴會沒理由不請譚家,但每家的邀請函就那麼一兩份,讓誰來就看誰在家中更說得上話。
往日譚家這份請束自然屬于譚争,但這段日子譚争被董事會架空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據說譚家都支持譚獨這一脈來繼承公司,仔細算來的确更合理。
畢竟譚争是外孫,雖然改了姓,可流的血就是姓李的。
衆人想到這,不免覺得譚争是真是落水鳳凰不如雞,要淪落到僞造請柬的地步!
“這就是譚争?”
“這也太丢人了…”
“怎麼想的竟然僞造請束,瘋了吧?”
“看來是真的被架空了…”
“一個beta,坐這麼久高位,早看不慣了!”
“活該!”
譚争聽到那些私語,沒有理會,說道:“這份邀請函是專人送到家中,不可能有問題。”
“小姐,你仔細看看。”
接待人員聽了,皺眉:“請柬都是送到公司的,先生,您一定是弄錯了。”
周圍私語更甚,譏笑的表情無數。
這時,有一名西裝中年男人趕來,對接待人員耳語了幾句。那招待人員立刻點頭,臉上表情變換。
“不好意思譚先生,您的請柬沒問題,這邊請。”
譚争聞言卻沒有立刻走,道:“麻煩給我一個解釋,您一句不好意思耽誤了我近十分鐘。”
侍者臉上尴尬起來。
但譚争态度明确,侍者隻好小聲道:“您的請柬是涅爾先生簽的,但……他簽的是沈董的名。”
譚争:……
——
“咚咚——”
涅爾推開門。
沈翡穿着黑色緊身上衣,勾勒出清晰的腹肌線條,他戴着白色的拳擊手套,一臉認真地在揍沙包。
動作淩厲、果斷,招式變化極快,沙包可憐地不斷搖擺。
“親愛的,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沈翡動作停下,汗珠滑過喉結。那雙綠瞳流露出迷茫:“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以沈翡的性子,一般懶得解決問題,便直接把人解決了。
可這次的人是譚争,沈翡甚至想過把譚争綁回來關着,陪着他就好了,這樣工作就不會占了他太多時間。
“他最近可有點麻煩,”涅爾道,“你不擔心?”
沈翡冷哼不說話。
涅爾拿起手帕,擦了擦沈翡額間的汗,慢條斯理道:“你若是想,再為難難為他,爸爸和父親都能幫你,到時候你想要他,不論是做你的omega,還是當個玩意養着,都随你心意就好。”
沈翡擋住涅爾的動作,神色竟然有幾分冷意:“爸爸,請不要冒犯他,也不要小看他。”
說罷,沈翡轉身。
“我去換衣服。”
涅爾看着沈翡背影,怔了好久。
“如果他會讓我們為難那孩子,你準備怎麼做?”沈登幾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揉了揉涅爾的金發。
涅爾說:“我會在這次宴會後把他帶回意大利,然後找個高級貴族omega給他聯姻。”
涅爾話音剛落,沈登幾重重敲了下他的額頭。
——
沈翡擡眸,鏡子裡的男人銀□□亮,神态矜貴,一身寶藍西裝貴氣逼人,胸口處别了一枚帝王綠翡翠胸針。
若是眼尖的人一眼便知那是前幾日在北美拍上百億天價的玉石。
胸口的綠是濃墨重彩,眼裡的綠卻清雅淡雅。
沈翡對自己這身行頭很滿意,這還不帥得譚争跪地求和了?
這次宴會的主角是沈翡,衆人翹首以盼,終于等到這位正式露面。故而沈翡剛出場,便被人團團圍繞着,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沈翡腦袋嗡嗡響。
但這次又不同于上回在李家,他若拿鼻子看人,指不定被父親他們訓斥,隻好按着禮節,挂着體面的笑打招呼、交談幾句。
終于把幾位有頭有臉的長輩、生意夥伴談完,沈翡便告了失陪。然而他不論走到哪,都有各種人來恭維他,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沈翡被煩得不行,也沒精力去想譚争在哪。
一個又一個的人來說沈少一表人才雲雲,但那些上趕着在沈翡跟前混眼熟的人,卻沒有譚争。
沈翡到桌上拿了杯香槟,忽然看到一道背影 ,盯了幾秒——是譚争。
譚争一個人站着,因為失勢,沒有人去找他攀談。在熱鬧的宴會中,他顯得特别孤單。
“沈少看什麼?”沈翡身旁的男人問。
恰巧,譚争轉過身來,與沈翡撞上了視線。
譚争久久沒動,沈翡刻意淡淡移開目光,面無表情地喝了口杯中金黃的酒液,舉止尊貴優雅。
仿佛兩人隻是陌生人,碰巧對上了目光而已。
然後譚争看到沈翡對身旁的人勾了勾唇,碰了碰杯,聊得似乎很高興 。
他的小貓,跑了,學壞了,裝不認識他。
這是一種什麼心情?所有陰暗的心思一齊湧上來,幾乎一瞬之間,譚争想到了不久前,他的小貓還在他的床上啜泣。
看着他的淚,譚争俯身珍惜地親吻,先是想讓這個人哭得再可憐一點,鎖起來、天天在房間顫着身子等他……然後才是一點點的不忍心。
而現在,那點不忍心消失了。
我可以道歉、可以下跪,隻要能讓你那天的委屈少一點,接着,小貓寶寶,你需要為你的意氣用事付出一點快樂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