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爾和沈登幾談起戀愛了。
涅爾沒和人正正經經談過戀愛,感覺有點新奇。
他說要和沈登幾在一起是一時腦熱,回過味來總是很不安。
沈登幾能喜歡他多久?
他該不該繼續喜歡沈登幾?他真的喜歡沈登幾嗎?
如果沈登幾後悔了,如果沈登幾發現自己的缺點,如果覺得他不好了、沒魅力了怎麼辦?
虛情假意這方面涅爾是老手,但他對沈登幾掏不出那麼多虛情假意。
因為沈登幾貌似、也許、似乎、大概是真的想和他認真談戀愛。
沈登幾怎麼想不開非要和他一個alpha談戀愛?
沈登幾肯定會後悔的。就算現在因為自己的臉忍了,但自己總有一天會老的,到時候沈登幾不喜歡他了怎麼辦?
如果沈登幾以後後悔了,比起alpha,他更想要omega 呢?
他這種人,也不值得沈登幾愛吧?
沈登幾真有那麼喜歡他嗎?為什麼?憑什麼?
不被愛和不去愛是阿提克斯教他的,這麼多年他運用得很好。
以前的所有人都隻是你情我願的互相消遣,目的明确、沒有未來、不用維持。
涅爾罵了句髒話,怎麼遇上沈登幾就栽了?
“沈登幾。”
“嗯?”
“我沒曬過太陽。”所以我有點害怕。
沈登幾起身,把遮陽傘移開,陽光立刻灑到涅爾身上,沈登幾俯身遮他眼睛,道:“曬吧。”
涅爾沉默一會道:“神經病。”
涅爾坐起來,抓起一把沙灘白沙潑到沈登幾胸口:“這是一種比喻,我是說。”
涅爾看向沈登幾眼睛,勾唇笑道:“你是我的太陽。”
“好扯的比喻,涅爾。”沈登幾從包裡翻出一瓶防曬,“轉過去,給你塗防曬。”
“哦……”
毫無煽情!涅爾幽怨地翻了個面。
從土著那回來之後,涅爾就讓沈登幾在意大利待一段時間玩玩,沈登幾就答應了,今天涅爾就拉着沈登幾來了海邊。
沈登幾給涅爾抹防曬抹得很糙,原因是他不太常用這種東西,所以動作生疏,涅爾也察覺到了,趴着不樂意道:
“你技術不行啊,喊個服務生來幫我?”
“不行。”沈登幾皺眉道。
涅爾眉眼彎彎,逗道:“為什麼?”
沈登幾掐住涅爾腰間,生生在上面落了個紅印:“涅爾,裝傻要有限度。”
“疼疼……”涅爾抓住沈登幾手腕,“收點勁寶貝,你抹你抹。”
然而,照他倆的性格,和諧并不很持久。談戀愛時發生了不少摩擦,有意無意的惡言冷語,下意識的推開閃躲,什麼都好,最後結果就是他們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
例如上周涅爾在标記時不小心弄傷了沈登幾,受傷的人還沒說什麼,涅爾倒大發脾氣,嚷着說沈登幾的信息素都讨厭他,他要分手!
摔門而去時沈登幾剛把藥就着熱水服下,起身想攔涅爾,卻一站起來又吐出口血。
alpha 标記另一個alpha,不傷身體是假的,但涅爾就似根本沒想過這些。
是他強求。
沈登幾發信息給涅爾,剛打出五個字:我不勉強你。
但還沒發出去。涅爾直接視頻彈過來了。
沈登幾接了後,屏幕中的涅爾眼睛有點紅,沈登幾心裡一跳,然後聽到涅爾問:“沈登幾,我們是不是不合适?”
沈登幾沒說話。
他想起前段時間兩人剛打了一架。原因是争執面包該不該塗果醬。
換了對别人沈登幾絕對幹不出這種幼稚的事,但他和涅爾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刺對方,沈登幾聽着不痛快,嘴上也不饒人,吵着就打起來了。
當然,是約去拳擊台上打了。
最後沈登幾沒回答涅爾的問題,而是問:“你在哪裡?”
“在你家門口。”
沈登幾一怔,擦幹淨身上的血,迅速收拾好桌上的狼藉去開門。
他惦記好多年、終于答應和他談戀愛的小無賴,坐在他别墅門口的石階上,可憐兮兮的。
“去哪了?”
“不關你事。”
“好好回話。”
“又命令我。”涅爾說,“信不信我和你分手?”
沈登幾眼底暗了暗,涅爾把分手挂嘴邊,到底是多有底氣?
涅爾丢了一沓名片到沈登幾懷裡,沈登幾沒去看,盯着涅爾問:“是什麼?”
“自己看啊親愛的。”
沈登幾依言,看了發現是各種alpha腺體專家醫生的名片。
“挑一個,明天去看。”涅爾補充,“我都讓人安排好時間了。”
第二天兩人去了家老牌的中醫館,涅爾在中國待了這麼些年也沒看過中醫,所以對中醫館裡淡淡的藥香覺得新鮮。
那名中醫是個beta,但卻敏銳地察覺到二人aa戀的狀況,很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本來隻是來治療輕微腺體受損,那老中醫還無償給他倆另配了一服藥——治療同性戀的。
“你為什麼要收下?沈登幾,你還真要喝?”
“崔先生是我長輩,不收不合适。”
“那你喝,喝完我們就分手。”
“聽話,不分。”
涅爾又喊:“分手!”
沈登幾給他開車門,淡淡道:“駁回。”
上了車,沈登幾往涅爾懷裡放了一個香囊,涅爾狐疑拿起來,打量了一會,轉頭看沈登幾:“什麼東西?”
“也是治同性戀的?”涅爾哼道。
“安神的,你總睡不好。”沈登幾說。
涅爾一下就歇火了,專注地捏着香囊看了看,發現上面繡花的紋樣是一株山茶,做工不算精緻,線頭一绺一绺地冒。涅爾聞了下,說不上來是什麼味。
但是是好聞的。
“沈登幾,你别喝那個藥。”
我怕你不喜歡我了。
沈登幾心想:如果喝中藥真能治同性戀就好了,涅爾一聲不吭就回意大利的半年裡他天天喝,結果還不是一見涅爾就全白幹?
沈登幾說:“在中國,香囊是送給心上人的,心上人就是認定的人,認定了,喝什麼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