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了卻很少會向阿提克斯表現什麼親昵了。
怎麼一晃就這麼大了。
“小翡等級潛力很高,你的信息素太臭熏到了,他才不想理你的。”
涅爾的聲音。
阿提克斯一怔,說:“是嗎?”
“不知道,”涅爾聳聳肩,“我亂說的。”
“或許你可以試試有空的時候推嬰兒車帶他出去走走,曬曬太陽之類的。”
阿提克斯說:“建議很不錯。”
“多陪他玩玩,這麼點大小孩很好哄的。”
涅爾說完就擡起步子走人,在涅爾快推門出去的前一刻,阿提克斯說:
“對不起,涅爾。”
可惜涅爾大概沒聽到,一步沒停歇地直接出去了。
大了的小孩并不好哄了。
神奇的是,第二天阿提克斯又嘗試給小沈翡沖奶粉喂奶時,小沈翡沒有再抵觸了,雖然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但起碼是願意在阿提克斯懷裡喝奶了。
阿提克斯真的很疼愛這個孫子,涅爾覺得已經不是疼愛了,是溺愛。
誰敢想象意大利黑/ 手黨老大給小孩當馬騎、每天晚上講故事、唱兒歌。
阿提克斯聲音很好聽,唱起歌居然是非常溫柔的風格。涅爾以前從沒聽過他唱歌,撞到了幾次阿提克斯哄沈翡睡覺,邊輕拍着胸口邊哼着意大利的某些民謠。
悠揚的旋律、低沉的嗓音、溫柔的疼愛。
悄悄給的糖果、偏袒的态度、細緻的關照。
涅爾的童年沒有擁有過這些。
小沈翡也越來越黏阿提克斯,每天一覺醒來就哒哒哒去找阿提克斯玩。
但阿提克斯和涅爾都不可能一直待在中國,沈家的生意也一直在向海外市場拓展,所以在沈翡三歲左右,他們基本就待在國外了。
帕加諾家族的老宅,迎來了生機。
沈翡住在那之後,阿提克斯讓人在院子裡種了很多花草,春天時花開滿院子,阿提克斯還親自搭了一個花藤秋千給沈翡玩。
沈登幾和涅爾有時工作忙,還會出去旅遊什麼的,基本就是退休金盆洗手的阿提克斯帶着他。
涅爾本來是挺抵觸讓阿提克斯帶沈翡的,後來也不管了。
那老東西愛帶帶吧!正好他可以和沈登幾二人世界。
他和沈登幾偶爾還是會吵幾句嘴,但涅爾學會了一招。
涅爾的胃病沈登幾一直在用中藥幫他調理,但中藥太苦,沈登幾盯着的時候涅爾掐着鼻子就喝了,沈登幾不在他就偷偷澆花澆草去了。
結果這回就被沈登幾抓了個正着。
涅爾手裡隻剩藥渣的碗,懸空在花盆上,沈登幾面無表情地看着。
“涅爾。”
“你在幹什麼?”
涅爾撲到沈登幾身上,嘴上開始胡攪蠻纏:“親愛的!我愛你,你愛不愛我,你愛我就不要說我。”
“你知不知道這藥我…”
“哇塞!天好藍!天氣真好!”
“我感覺我今天更愛你了!”
沈登幾:“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沈登幾:?
無計可施的沈登幾認命閉嘴,轉身去廚房煎了一碗新的藥,然後盯着涅爾喝了。
涅爾的新招就是用我愛你攻擊沈登幾,讓沈登幾隻能回我也愛你。
涅爾喜歡旅行,所以沈登幾帶着他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沈登幾會買當地的明信片給涅爾攢着。
涅爾是個話很多的人,但他思維跳脫,說的話常常上一句和下一句沒什麼聯系,沈登幾就認真聽、慢慢問清楚前因後果。
烈日将訓練場的沙礫曬得滾燙。涅爾身着黑色作戰服,後腰束緊的戰術帶勒出漂亮的肌肉輪廓。
彈夾滑入卡槽。
“砰——”
三百米外環形靶驟然裂痕——七發子彈穿透同一個彈孔。
風掠過涅爾金色額發,晃動了瞄準鏡裡那雙紅眸。
涅爾回頭對沈登幾笑:“沈長官,如何?是不是不減當年?”
當年。
沈登幾忍不住勾唇,點頭。
當年軍營,二十二歲的沈登幾遇到了喜歡的人,結果就一波三折地愛了好久。
他不也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悄悄關注起了這個看起來輕浮、不正經的外國人。
從小到大,他克己慎行、循持重守靜。涅爾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也許正因如此,才會被這樣不可抵抗地吸引。
沈登幾一直沒有告訴涅爾,當年在軍營,他很開心涅爾拿給他的那袋酸李子,因為沈登幾喜歡酸李子,也喜歡涅爾。
根本不是因為責任感才在你發情期時照顧你的,是因為一開始就喜歡你。
再不容易,還不是牽着你的手、靠在你身側,慢慢看到你鬓邊有了一點華發。
撕扯的生理性抵抗和外界頻頻的阻撓反對,都抵不過你含笑的眼睛投向我。
我愛你。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