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的外婆爬到行惡的惡魔身旁，拼命地磕着頭，妄圖給她的寶貝外孫女取得一線生機：“軍官們行行好吧……妞妞才十一歲……放過她吧……換我代替妞妞吧……”

然而等待她的是惡魔的子彈——

“砰！”

扳機扣動，鮮血飛濺。

老婦人直挺挺地倒下了，死不瞑目地望着妞妞的方向。

“外婆！”

“啊！外婆！”

“放開我！你們這群惡魔！”

“無度塞，古今啧毛自，擱哪木屐啧塞子。”『注1』

小女孩最終死在了惡魔令人作嘔的欲.望之下。

有一個惡魔釋放完自己的欲望後，從随身的行囊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洋娃娃擺在小女孩慘死的屍體旁，雙手合十，忏悔般地鞠了一躬。

惡魔成群結隊地離開後，小女孩早已冰冷的屍體上劃過一滴眼淚，滴落在洋娃娃上。

夢境就此結束。

從夢境裡出來後，白楚寒和俞羿程的臉色有些沉重。

“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白楚寒捏了捏眉心，“總感覺這段經曆在現實世界裡也發生過。”

“最終還是要寄宿在那個惡心的洋娃娃體内啊。”白楚寒遺憾道，“都知道發生在這裡的一切了，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她解脫?”

俞羿程垂眸輕歎：“她的怨恨還在，化解怨恨的方法也許是在和家人團聚一次，也許是殺死侵害她的惡魔。”

“後者應該沒什麼太大的用處。”白楚寒解釋道，“傷害已經形成了，就算惡魔死了也不能化解這份恨意吧？更何況還有更多這樣的妞妞。”

“兩個小哥哥。”屋内傳來虛無缥缈的聲音，“你們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俞羿程一怔，旋即點點頭。

白楚寒則應了一聲。

“我是妞妞，我的意識剛剛從二十年的噩夢裡醒過來。”

“我被困在那場噩夢裡面好久好久了，久到我快麻木了。”

“你們剛剛說的不是的，我很讨厭惡魔，但我更希望和外婆，爸爸媽媽團聚。”

“妞妞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外婆和爸爸媽媽了，你們可以幫我去找找看嗎？”

“這間屋子的門已經開了，可能是終于有人想起我了吧。”

“我的意識還是有點渙散，不能長時間醒着，妞妞又要去睡覺啦！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外婆和爸爸媽媽在我身邊。”

“晚安啦……”

女童的聲音消失在了這間小小的屋子裡，一切恢複了原本的安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白楚寒走到門邊，輕輕推了一下門。

“吱呀”一聲，門竟然被輕輕松松地推開了。

“我們可以消滅惡魔，但無法化解那麼深的執念。”白楚寒回頭看向俞羿程，“我們能做的隻有讓死去的靈魂團聚。”

俞羿程有些意外那扇原本緊閉的門現在竟然被輕而易舉地打開了，但時間所迫，他沒有多想，快步跟上了白楚寒。

“我們現在的任務不是化解他們的怨恨，而是了解他們的故事。”白楚寒淡聲道，“還剩五個小時十一分鐘，加快速度吧。”

“嗯。”

穿過漫長無光的走廊，兩人來到了一個新的房間。

與之前的房間不同，這個房間裡充滿了生活的痕迹，并且非常幹淨。

但這個卻有一種怪異的氛圍，似乎是幹淨過頭了。

“來啦?”

溫婉的女聲從門口傳來，一個穿着格子襯衣的瘦弱女子端着一碗湯走了出來。

“剛好做完午飯，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點吧。”

女人溫柔地笑着，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白楚寒發現桌上有四雙筷子，輕笑一聲，問道：“大姐，家裡還有一個人啊？怎麼不見他出來吃飯呢？”

女人歎了口氣，抹去眼角的淚珠：“我的大女兒去世了，我還是覺得她一直都在，這是我紀念孩子的習慣。”

白楚寒點點頭：“這樣啊。”

女人熱情地招呼着：“快一起來吃吧，我的廚藝還算是不錯的。妞妞在的時候可喜歡吃了。”

女人說話間，俞羿程看到一團黑霧迅速閃過，又很快消失了。

白楚寒也注意到了那團黑影，他笑盈盈地擡起手腕拍了幾下，随後對俞羿程道：“先收拾幹淨再落座吧，弄髒了别人幹淨的家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

俞羿程借着整理衣衫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打開西西通訊軟件接收了白楚寒給他買的基礎款防護服，并選擇了穿戴的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