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我們所處的世界也隻不過是一個幻境。”程露緩緩道，“我們處在最外層的幻境内，最裡面的我看不清。”

“我記得大概有幾千個這樣的幻境吧?也許是幾萬個。每一個幻境都有一縷光隐隐約約地指向一個地方，其他的我沒有仔細看，我看到我們這個副本的光是指向蝴蝶公寓卓尹住的那一棟樓的。”

程露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看到那些原本毀滅的幻境又會變成一個繭，很快又會重新誕生。也就是說我們無論怎麼破解幻境，很快就會有新的幻境生成。這麼下去，沒人可以通關啊………”

程露劇烈地咳嗽了一會兒，吐出了不少血。方宣替她擦去嘴邊的鮮血，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程露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是輕輕拍了拍方宣的手示意她不要難過，随後啞聲道：“我看到的就這麼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抱歉最後還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方宣抱住程露無聲地哭泣着，喃喃道：“騙子，你明明答應我一起出去的。”

程露擠出一個笑容，擡手想觸碰方宣的臉，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

系統的播報聲殘忍地宣布了程露的死亡：“叮咚!玩家程露确認死亡，已退出副本。”

方宣緊緊地抱着程露，卻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漸透明，最終變成了一蝴蝶散了開去。

“怎麼回事?”方宣錯愕地看着消失的程露，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露露她是不是還有救?

謝铿然沉默着搖搖頭，輕聲道：“程露小姐已經離開了，節哀順便吧。”

方宣默默地跪在地上，拾起突然出現在地上的蝴蝶手串，輕聲道：“對不起，露露，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察覺到不對的牧北笙立刻上前抱住方宣，阻止了她撞牆自殺的舉動。

牧北笙握住方宣的手，召出一根藤蔓安撫方宣的情緒。

汪南巡開口道：“方宣你冷靜點，程露這麼做是為了救你，你難道想讓她白白犧牲嗎?”

牧北笙的藤蔓的安撫作用很強，方宣漸漸冷靜了下來，她将蝴蝶手環帶在手上，平靜道：“我不會再尋死了。”

“其實如果你活下去的話還是可以見到程露的。”牧北笙說道，"之前有一家客棧的老闆如煙小姐說副本還是可以再次進入的，她的愛人雖然在副本裡面死亡了，但再次進入副本的話還是可以見到她的。”

謝铿然補充道：“按這個副本的情況來看，程露小姐大概率是可以以npc的身份存活下來。”

“真的嗎?”方宣喃喃道，“我真的還能再見到程露嗎?”

謝铿然溫聲道：“隻要活下去就有重新見面的機會。”

方宣點點頭，沒再說話，隻是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蝴蝶手環。

“那個………”汪南巡遲疑道，“剛剛走過去的那兩個好像是昨天死掉的那兩個玩家。”

衆人都朝着那個方向望去，果然都看到了昨天慘死的毛晨和鄭佳成毫發無損地路過了蝴蝶商場。

方宣想都沒想便沖了出去，想要追上毛晨和鄭佳成。

“快跟上去。”謝铿然急忙跟了上去，牧北笙和汪南巡見狀也跟了上去。

方宣追上了毛晨和鄭佳成，一把扯住毛晨的衣袖，喘着氣問道；“你是毛晨嗎?”

“喲?”鄭佳成饒有興緻道，“毛晨，這是你什麼人啊?”

毛晨莫名其妙被扯住，本能地想發火，但見方宣長得不錯，便壓住火氣問道：“美女，怎麼了?”

方宣重複道：“你們是毛晨和鄭佳成嗎?”

”是啊。”毛晨回憶了一遍，沒有記起眼前的人，奇怪道，“你認識我們啊?”

“不好意思啊。”謝铿然趕了過來，攔住了方宣，“我朋友剛剛受了點刺激，精神有點不太穩定。”

“謝醫生?”鄭佳成驚喜道，“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大名鼎鼎的謝醫生。”

謝铿然愣了愣，随即問道：“你認識我啊?”

“咱們蝴蝶鎮的人誰不認識謝醫生啊?”鄭佳成笑道，“妙手回春的神醫啊，我奶奶就之前就是你治好的。”

毛晨問道：“話說謝醫生的朋友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謝铿然快速組織好了語言，”我朋友昨天在蝶影水族館碰到了一件怪事，想找目擊者問問看。”

“哈?”毛晨訝然道，”可是我們昨天壓根就沒去過蝶影水族館啊，昨天我們剛從外面旅遊回來呢。”

謝铿然微微一怔："那看來是她記錯了吧，或者是認錯了。”

鄭佳成狐疑道：“那她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的?一個還好說，總不能一下子記錯兩個吧？”

“可能是我們提到了然後她聽到了吧。”汪南巡趕了過來，随便扯了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