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羿程按照霖晚給的地圖找到了那座破敗的女巫殿，斑駁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許久未打理的院子裡也長滿了雜草，裡面還殘留着鎮民的一些生活垃圾。

女巫殿的大門已經被焊死了，俞羿程繞了一圈才找到一扇沒有上鎖的小門。

推開門後，俞羿程看到一個巫女模樣的人背對着自己站在長桌前。

“歡迎來到女巫殿。”穿着巫女袍的女人雙手合十，垂眸輕喃，“我是噩夢小鎮的第五任女巫露西，請問先生需要什麼?”

俞羿程：“我想來尋找我丢失的東西。”

露西沒有問俞羿程丢失了什麼，隻是提醒道：“先生，找回丢失的東西是要付出對等的代價的。”

“什麼代價?”

“我不清楚，這需要看你要找回什麼了。”露西輕聲道，“先生有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一個小時之後再給我答複吧。這一個小時先生可以去冥想室休息，那裡的神明會給你答案。”

“嗯，多謝。”

“請跟我來。”露西領着俞羿程來到了一間小屋子，“就是這裡了，如果先生反悔的話可以随時離開。”

冥想室是一個大約有十平米的小房間，裡面隻有一套木制桌椅和一座女巫像。

屋内的蠟燭搖曳，空氣中還彌漫着熏香的氣味，讓人聞着昏昏欲睡。

不對!

俞羿程猛然意識到了這熏香的問題。自從進入了女巫殿後，整個人便開始昏昏沉沉，思考能力也降低了不少，就像是陷入了夢境一般。

可這時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昏過去之前，俞羿程聽到了露西的輕喃:“别怕，在這裡你不會受到傷害的。”

“滴答——滴答——”

雨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傳入耳畔，俞羿程睜開眼，清楚地意識到這裡是夢境，也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

“客人來了啊。”溫柔的女聲響起，“歡迎來到女巫的夢境。”

俞羿程擡頭看去，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閣樓中，窗外下着蒙蒙細雨，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閣樓外的景物。

一位穿着女巫袍的年輕女人坐在對面，端着咖啡杯靜靜地望着俞羿程 。

俞羿程遲疑地開口詢問：“你是?”

“我是美夢小鎮的第一任女巫，也是美夢小鎮唯一一任女巫，芙蕾雅。”

俞羿程注視着芙蕾雅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特别，看上去灰蒙蒙的沒有光，就像是看不見一樣。

“嗯，你想的沒錯。”芙蕾雅可以讀到俞羿程的内心想法，“我是盲人，我的眼睛被噩夢小鎮的居民挖掉了，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故事。這是我的噩夢，也是我困在這裡的原因。”

“無論是你的女巫殿，還是噩夢小鎮，都是虛幻的夢境吧。”俞羿程見芙蕾雅可以讀到自己的想法，便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問道，“怎麼樣才能出去?”

“你随時可以出去。”芙蕾雅微笑道，“但是露西告訴我你想要找到什麼丢失的東西，出了夢境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你可以選擇立刻離開通關副本，也可以留在這裡找到你失去的東西。”

“當然了，就像露西說的，你是需要付出對等的代價的。”

俞羿程早就猜到了女巫會讓自己付出代價，隻是不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和能得到的東西是否對等。

他無法估量，畢竟他連自己丢了什麼都還沒搞明白。

芙蕾雅看出了俞羿程的猶豫和困惑，便開口道:“你丢失了很重要的記憶。”

“準确來說，這不是你的記憶，但與你有關。 ”

“我可以給你一個試驗的機會。”芙蕾雅放下杯子，将一把鑰匙推到了俞羿程面前，“你可以選擇進去，看看裡面是什麼。如果你不想要找回這段記憶的話可以往回走，然後你就可以離開這個副本了。”

俞羿程沒有接過鑰匙：“我記得這是懲罰副本，但按你這麼說的話我要是選擇離開，不就沒有實質性的征罰了嗎?那這個副本的意義是什麼呢?”

“不。”芙蕾雅聲音平靜，“無論你做了哪個選擇，對你來說都會得到懲罰，隻不過懲罰的形式不同罷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再說下去我就要違反規定了。”

俞羿程猶豫了片刻，最終拿起了鑰匙：“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

“你到底是誰?”俞羿程注視着芙蕾雅，“霖晚，露西，芙蕾雅都是你吧?”

“可以這麼說。”芙蕾雅被戳穿之後也沒有感到驚訝，“準确來說，這個小鎮裡面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是我，也可以都不是我。我生于虛幻，意識即為形态。你不必糾結我究竟是誰，這并不重要。”

“好啦。”芙蕾雅拍拍手，“你該出發了，門在我身後。”

俞羿程在芙蕾雅的指引下站起身，走到閣樓内唯一一扇門前，将鑰匙插入後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