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會得以喘息,胸口起伏着,臉頰連同着眼睛都呈現出不自然的紅,嘴唇更是瑩潤,唇邊一縷晶亮的絲,惹人遐想。
馮銘之目光一瞬不瞬,簡直恨死許芳會了。
隻消想到他瞞着自己和馮仕謙見面,不論是為着什麼,胸口就好似燃了起來,燒得五髒六腑都痛。
手指摩挲着那截脖頸,牙都要咬碎了,心裡想着,隻要稍微用一點力,将許芳會扼死在這張床上,不僅不用再擔心他會背叛自己,也能讓馮仕謙生氣,這再好不過了。
可他這麼想着,卻是将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你們做了什麼?!”
馮銘之會殺了他,許芳會毫不懷疑。
可出奇的,刀懸在脖子上,他反而更冷靜了。
不僅無視了那隻扼着他命門,輕易就能決定他生死的手,更是膽大包天地扯住了馮銘之的衣裳,将他向下帶了帶。
鼻尖相抵,灼熱的鼻息混雜着,許芳會張開嘴,不經意地蹭着馮銘之的皮膚,聲音很輕,卻惱:“我是碰見了大爺,可那是偶然,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二爺不信,大可去查,去問,何必這般……”到此處突然哽咽般的停了一下。
蓦地,将手一松,自暴自棄地躺了回去:“算了。”
馮銘之蹙眉,就聽許芳會道:“我命賤,但也不是不要臉的人,二爺不喜歡我,直說就是,犯不着這麼作踐人。”
話間,握住了馮銘之的手,頭仰起來,眼中似有水光閃動,又出乎意料露出幾分倔強:“既疑心我偷情,那就殺了我吧!”
此話一出,馮銘之竟古怪地靜了下來。
他眼中的狐疑并未因為許芳會的三言兩語而消失,隻是被什麼遮住了。
風不知何時停了。
床帳搭了一些在榻上,窗戶僅餘了條縫。許芳會的衣裳被扯壞了,前襟敞着,下身也拉下大半,松松地垮在了腿彎處。
大抵是太激動,亦或是讓馮銘之摸的,許芳會全身都泛着紅。
他歪過頭,淌下一行屈辱的淚。
盡管十分想要殺了他,可馮銘之卻似不受控般,猛然将手從他脖子上收了回去,就仿佛被什麼東西燙了手。
許芳會大半張臉埋在枕頭裡,眼淚頃刻洇濕了一片。
下一瞬,馮銘之的手便伸了過去,手掌挨着皮膚,無措般抹掉他的眼淚:“我不是……”突然一頓,又将話止住了。片刻後,将頭低了下去,舔許芳會濕漉漉的臉頰。
接着,俯身抱住了他。
床帳重新挑了起來,空氣湧進來,終于沒那麼燥了。盡管馮銘之表現得好像信了他,許芳會卻并未因此松一口氣。
二人躺在一起,頗有些同床異夢的意味。
渾渾噩噩過了半夜,一直等到馮銘之安靜,睡熟了,許芳會方呼一口氣,閉上眼睛。
不知多久,許芳會的呼吸終于歸于平穩,馮銘之便是這時睜開了眼睛。
晦暗的目光在許芳會臉上遊走,徘徊。
他皮膚薄,輕輕一捏便能留下痕迹。
馮銘之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倏地,将人一摟,湊過去,咬住了他的喉結,隻是一碰,立刻便松開,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蹙,好似陷入了什麼糾結的境地。
半晌,伸出雙臂,将二人的距離拉到近無可近的位置,張口含住他的耳垂,牙齒很輕地磨了磨那塊軟肉,手從衣擺摸進去,貼在許芳會不算柔軟的小腹上。
自言自語道:“再原諒你一次,最後一次。”
許芳會心跳突地快了一拍,閉着的眼睛卻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