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便到院中商量對策。
“姐,明日咱們就去那酒樓看看。”傅冉冉道。
傅昭昭卻搖了頭,“你約是忘了,明日是回門之日。”
傅冉冉顯然對這個沒概念,“要回門我知道,可怎麼這麼快?”
傅昭昭道:“你剛來不了解,這裡講究‘三朝回門’拜見父母,明日便是第三日了。”
“這樣。”傅冉冉點頭,“那回門是一整天都待在家中嗎?”
“不一定,隻是需要做的事情繁多,即便不是一整天,估計也來不及再去酒樓了。”傅昭昭無奈道。
傅冉冉歎了口氣,“好吧。”
忽地,她又想起來一件事,原書中季沅芷雖是長姐,但卻是庶出,自己雖是妹妹,但卻是嫡出,雖然季家不太将規矩定的那麼死闆,但原主可是很在意此事的,甚至不止一次拿這事嘲諷自己的姐姐,雖是被父母告誡多次,可始終不知悔改。
這就導緻季沅芷的母親非常厭惡自己,她本來就是個火爆的性格,遇到原主這麼個“怼天怼地”的,兩人幾乎是見面就吵,那是不可開交。
“姐,”傅冉冉滿面愁容地道:“明天回門,估計不會很輕松了。”
今夜程府好眠,可在绮春樓的一處遊船上卻是截然相反的氛圍。
遊船上首位坐着一男子,那男子耳側垂下細長絲線,下墜流蘇與玉珠,見着是女子多用的發飾,但襯在他身上卻也不違和。他身着淺青色長袍,手持玉扇,以玄色面具遮面,可卻也不難看出其相貌生的極好,臉型精緻小巧,眉眼柔和。有種淡淡的神性自他身上散發出來,但他神情淡漠,眼神疏離,卻給人一種冷漠的氣質。
他骨節分明又白皙的手一持玉扇,一執青色茶碗。
船中央一個以半紗遮面的女子正手持琵琶跳着舞,身段婀娜多姿,細腰長腿,當屬這樓中花魁。
這時,另一艘遊船快速向這邊靠近着,眼見着就要撞上這艘,卻停了下來,一個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中年男子從那船上跌跌撞撞地沖進了這艘船中,打斷了其中旖旎的氣氛。
正舞着的女子回首去瞧,吓了一跳,匆匆向一旁讓去。
還不等那女子開口,利刃破空之聲乍然響起,一柄短刃直沖向那女子的喉嚨,瞬間血花便開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臉上,那女子一臉驚恐地倒了下去,倒在了那中年男子腳邊。
那中年男子瞪大眼睛,面容驚得扭曲起來,他慌忙跪下,匍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上首位的男子眼中起了厭煩之色,聲音也冷得吓人:“可惜了。”
中年男子不停地抖着,不隻是被青衣男子的舉動吓的,更是……
他開了口,顫抖着道:“求公子救我!”雖然害怕,但救命之事也得說。
青衣男子輕放下茶碗,嘴角微微翹起,眼中半是譏諷半是高傲,“救你?”他一字一頓道:“我,憑何救你?”
中年男子抖得更厲害了,這話他不知如何回答,這男子屬實可怕,若不是到了這生死攸關的時候,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和他接觸。
他隻能不斷地磕頭着道:“求公子救我!”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威脅這青衣男子,若是自己出事一定拉他下水,可且不說自己從沒見過這男子的樣貌,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就單看這男子次次見面的打扮,身上不是玉珠就是水晶發飾,絕不是簡單人物。
青衣男子開了口,卻是帶着玩弄的笑意:“自己做事沒處理幹淨,讓人家抓住了尾巴,還有臉來求我?”
“我也沒想到那小賤人會使出這麼個陰招,這次是我大意了,我保證,保證沒有下次了,求公子救命,日後我必為公子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青衣男子輕嗤一聲:“你現在難道不是已經在當牛做馬了?你這算哪門子的交換?”
這下,中年男子更是說不出話來了,可他也沒起身,就在那跪着磕頭。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不慌不忙地道:“我雖是無法救你,但,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請公子賜教。”中年男子急忙應聲。
“那女子的屍體尚在巡捕營中押着,你若是能想辦法把那屍體……”接下去的話他沒再說下去,這中年男子也不是蠢人,該怎麼做他定是知曉的。
中年男子一喜,他本以為那屍體因着與案件相關聯,應該早已被送往刑部或是北鎮撫司,可沒想到……看來巡捕營也有這位公子的人。
“我明白了,多謝公子指點。”中年男子起了身就要走,隻聽青衣男子複又開口道:“這裡,處理幹淨。”
“是。”
青衣男子起了身,向身後的船頭走去,輕輕一躍,人便消失在夜色裡了,隻剩船身搖搖晃晃,在水中漾起一層層漣漪。
中年男子驚訝于此人武功之高強,心下更生敬畏,甚至親自盯着人處理幹淨了遊船以及那女子的屍體。
青衣男子到了湖對岸,面前迎上來一女子。
“公子,可要屬下去幹擾他們的調查方向?”那女子眉眼鋒利,語氣冷漠卻又尊敬。
“不必,”聲音從那男子口中慢悠悠地傳出:“自己的爛攤子,讓他自己收拾罷。不聽話的人總要付出點兒代價。”
“會不會牽連公子?”那女子又開了口。
青衣男子轉眸看向那女子,冷傲的眸子裡竟也沾了溫柔,他輕輕笑了一聲:“不必擔心,等他将屍體埋到亂葬崗之後,便将屍體帶回來吧,這種人沒有留的必要了。”
次日一早,程府,丫鬟匆匆進了門,“小姐,該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