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傅冉冉便叫來玉茗,給她些銀子,交代她去辦事了。
次日,京城百姓間便都流傳起自一酒樓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百釀居被火燒死的姑娘是為民犧牲,那錢廣是死有餘辜。
雖然錢廣已經捉拿歸案,百釀居也已經查封,但在錦衣衛的全面搜索下,并未發現制毒之人身在何處,此案尚未完全告破。
刑部也向巡捕營下達任務,增加巡邏次數,抽查餐館酒樓,防止此事再次發生。
福州的事情耽誤不得,抓捕制藥師的事情隻得交給其他人去做,程朝和程暮便要即刻前往福州調查。
程朝将北鎮撫司的事務暫交給指揮佥事岑其。
就在出發前一天,傅昭昭和傅冉冉向他二人提起此事,祭祖本不是必須到寺廟中去,但季成業既然說了,二人隻得照辦,傅冉冉還在想程暮未必答應,她也隻是來說一聲,沒想到程暮一聽,絲毫沒由于便答應下來,傅冉冉還奇怪呢。
程暮與程朝一讨論,新婚夫妻本就有祭祖的安排,而觀靈寺恰在福州,此事既然是暗中調查,便借着這個由頭去也好。
隔了一日,四人便從京城出了發,去往福州。
福州偏南,氣候比京城熱些,此去,四人都帶了些輕薄的衣衫。
傅冉冉這一路上都有些興奮,畢竟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旅遊,這算第一次,一路上都和傅昭昭說說笑笑,停不下來。
程暮嫌她吵,幾次想換自己騎馬都被程朝攔下,“中途單獨出去騎馬像什麼樣子?”
程暮生着氣,竟是直至客棧都再沒說過話。
福州距離京城不遠,但也需要些腳程,又帶着女眷,幾人便決定先在中途歇一晚。
四人是兩對夫妻,不能叫旁人看出異樣,好在訂兩間房很合理,便姐妹二人一屋,兄弟二人一屋。
此次出門,傅昭昭帶了丫鬟迎蘭,傅冉冉帶了丫鬟碧桃,至于玉茗和木蓮,二人将明鏡堂交給她們打理了。
傅冉冉二人并不知道礦石的事情,隻覺這次福州之行不簡單,程朝、程暮必定有其他事情要辦,否則程暮定會找個理由推了去。
傅冉冉擡起手腕看了看,數字自昨日便漲到了37,這樣下去,命數豈不是有望。
二人直接來到程朝和程暮的屋子,敲了門便進去了。
一進去便發現二人坐在桌邊,桌子上沒有茶也沒有小菜,二人一看就是在談事情。
傅冉冉心下了然,怕是自己猜對了。
于是直接上前去,也坐到了桌邊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去福州是有事情要辦吧?”
二人一愣,程朝反應很快,道:“自然是有事情,我們不是要去祭祖嗎?”
傅冉冉笑道:“你們清楚我指的不是這個,你們去福州是有案子?”
二人表情未變,程暮的無名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道:“你從哪聽說的?我們就是去祭祖的,沒有案子,你一天天盼我們點兒好吧。”
“你們不說那我們就自己猜喽。”傅冉冉道:“姐,你說福州都有什麼有名的啊。”
傅昭昭立刻搭腔:“除了那觀靈寺,我記得那裡有個礦山。”
“礦山啊,那豈不是個寶庫?”傅冉冉語帶誇張地道。
“對啊,我聽章小姐說福州每月都要往京城送礦石,她爹每月月中都很忙。”傅昭昭應和着。
京城每年都會舉辦百花宴,邀請京城有頭有臉人家的小姐或夫人赴會,大家偶爾講上幾句家常,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沒什麼稀奇的。
“像礦石這種東西豈不是很容易被歹人惦記?”傅冉冉壓低了聲音,向前湊了湊,看向程暮,挑了挑眉道:“莫不是,礦山出了什麼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着就将事情猜了個大概。
程暮的表情從原先的平淡無波到現在的微微詫異,但還是嘴硬道:“你們怕是話本子看多了。”
程朝卻是低了頭,挑了挑嘴角,“罷了,又能瞞住幾時?”
就算現在不告訴她們,等祭祖之後,二人不管用什麼理由留在福州,她們都能肯定自己的猜想。
“哥?”程暮看了一眼程朝,但他也知道就算瞞得了一時,之後又該怎麼圓回來?
“怎麼猜出來的?”程朝輕笑了一聲。
傅冉冉看了一眼程朝,心下生疑,但也沒聲張,回話道:“昨夜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一些,再就是福州這個礦山實在顯眼,這也是猜的。”
程朝先是慢慢擡了眼,後又緩緩擡頭,看向傅昭昭,“都說季大小姐璞玉渾金、規行矩步,可見傳聞未必可信啊。”
傅冉冉蹙眉,心中疑惑更甚,她是感覺錯了嗎?她怎麼覺得這程朝臉上挂的那個笑那麼瘆人呢?
但她決定裝作沒注意到,“既然不打算瞞我們了,不如說說?說不定我們能幫上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