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源歇下後楚瀾雨也沒走,搬了張椅子在不遠處坐着閑看書——解源的法醫專業書。
但也不知道是真累了還是什麼别的原因,解源也沒在意身邊有沒有人看着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屋子裡一時間安靜下來,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以及輕微的翻書聲。
隻不過這番歲月靜好還沒維持幾個小時,一聲手機的震響便打碎了安祥。
楚瀾雨将那本解源的法醫書擱下,拿出手機看了眼,是徐正支。
他走出門外,接通電話:“徐哥,事有進展?”
徐正支的聲音沉穩,簡要扼明:“關于解源說那兩個人有結果了。你趕緊到市局去。”
楚瀾看了眼正眠的解源:“解法醫也要跟着去嗎?”
“他能去就去。”
“那還是算了。”楚瀾雨微笑,“他在睡覺。我十分鐘内到。”
·
這次楚瀾雨說的話比較準,掐着點在九分三十秒進了屋。
解源不在身邊,楚瀾雨也有分寸,沒多問什麼,一溜煙兒地跑到了徐正支旁邊。
桌上衆人還在交頭接耳,楚瀾雨也碰碰徐正支,小聲道:“哎徐哥,現在李培钊跟那董副支的事怎麼樣了?”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話說什麼時候才行動啊,那卧底暴露都快兩天了,要真是解法醫他哥的話也早涼了!
徐正文保持着他那貫有的态度,言簡意赅道:“都屬實。而那位你讓圖偵去看的人,也确實是劉向。”
意料之内。
楚瀾雨掩住半邊嘴道:“其實徐哥我早就知道那個人是劉向了,隻是怕你們不相信而已。我的眼睛就是尺……”
“現在局内兩位内奸都查清了,卧底和緝毒行動不能再拖。商量商量就傾刻出發。”
倏忽間有人開了口,楚瀾雨再顧不得嬉戲玩笑,移眼望向桌上,專心聽起來。
說話的是何副廳,大概是因為重點都給江廳長說完了的緣故,發言權才落到了他身上。
有人不痛不癢地确認了兩句:“邊境武警都調配完了吧?最近有沒有可疑人員出境?”
何廳長也挺有耐心,一一答道:“邊境武警都一直在戒嚴;而雖然我們沒有目标人物的清晰照片,但也有大概素描像分發在邊境檢查人員手上,一發現有較為符合的就會留下來盤問。不過目前為止,不論是機場火車站。還是明裡暗裡的出境,又或者是比較難攔截的直升機等交通工具,都一無所獲。”
鄭副支緩緩舉手道:“不過,李培钊是什麼陣營的毒販?如果他是目标人物那方的,這下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李培钊“做”了多少件好事楚瀾雨不清楚 ,但如果問他李培钊是什麼内奸,屬哪方的話,楚瀾雨可清楚了。
他當即回聲道:“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根據解源雖說的情報及其他在市局中積極主動的表現,屬于目标人物下的概率比較低。而且……”
楚瀾雨頓了頓,最終揀了個比較委婉的語氣道,“卧底已經暴露,我們這麼大的動靜,目标人物怎麼會沒有察覺?”
他說的這一點,是一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又比較殘酷的真相。
再無他言,桌上漸漸安靜下來,江廳長頃刻間也做了最後裁決:“既然沒有其它意見,那麼——”
“各自再休整一小時,一小時後便依次靠近目标地點,照原先計劃行動!”
這一個小時就是清點人數同閑讨論而已,一般是沒有多餘的活動地點供選擇的。但待江廳長離席,楚瀾雨也悄摸地站起身來。
徐正支是最眼尖的,當即轉向他開口道:“你幹什麼?”
話音剛落,楚瀾雨下意識挺直腰,一本正經又很占理般道:“回去找解法醫!我保證四十分鐘内回來!”
“……”徐正支沒立刻回話,而是很猜忌般地上下看了他幾輪,才稍稍帶有不确定地道,“你和解源關系好成這樣?行動前都還要告知一下?”
楚瀾雨心想得虧您是個大直男,看不出其中之玄妙啊。
他确實是想和解源處得堂堂正正,但還沒捏準解源主意,貿然就做了決定,解源說不準會怎麼樣。
兩相衡量後,楚瀾雨便想好了目前幹什麼:能藏就藏,有空再問解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