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鄧義等人滿是疑問。秋天南風不常有,且刮不刮風、刮哪個方向的風,都是老天說了算,怎麼“借”南風?向誰借?
鄧義擡頭看看天,漆黑的夜空飄着些浮雲,那浮雲一動也不動。
鄧義的目光落在了博望城的城牆上,堞垛邊的火把光映照着,他看見了劉先和另外幾位荊州同袍。劉先也看見了他。
城門打開,從城中推出九輛戰車,每輛戰車上載着一架木質大風車,約有一丈高,風車扇葉是牛皮做的。九台大風車按“人字形”排開,轉輪上都系了長長的牛皮繩,盤了不知多少圈。繩子另一端拴着馬匹。戰車上還堆着幾麻袋臭烘烘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孫乾點了幾隊騎兵,七百二十人,分成九隊。每個騎兵身上都有火石和綁着浸油絲綿的箭。
大約忙了半個時辰,孫乾裝模作樣也擡頭看了看天,說道:“時機已到,看來今夜是沒有南風了。”說罷看向鄧義。
鄧義哭笑不得:“還請孫先生明示,這南風要怎麼借?某就算有心相借,也實在不知該怎麼做。”
孫乾捋一捋嘴角兩撇小胡子,笑道:“鄧将軍有心就好。有将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看見孫乾笑,鄧義心底一陣發毛:“先生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讓我騎馬……”
孫乾笑着點點頭:“正是,還請将軍上馬,拉動風車扇葉旋轉。”
鄧義有些光火:“我是劉荊州帳下有名有姓的将軍!給你臉了,你敢把我當無名小卒使喚!告訴那妖婦,這狗屁南風,本将軍不借!”
孫乾笑道:“軍師說了,這一場焰火,殲敵必定過萬。隻要将軍賣力扇風,就有十分之一的戰功記在将軍頭上。當然了,将軍是有名有姓的将軍,大概不在乎這一點子軍功,我這就派人上城牆,請劉先将軍他們來——”
鄧義連忙把他攔住了。如果騎騎馬就有上千的軍功到賬,那可真是便宜軍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便宜他得占,不占不行。
鄧義黑着臉,翻身上馬。
孫乾安排道:“将軍至陣前,将風車卸下戰車來,坐南向北放定,不必陣前廢話,直接吩咐人撒着包袱裡的粉末,同時騎馬回博望。餘下的事,兵士們自會料理。等看見博望坡火起,将軍切莫立刻掉頭追殺,若實在想多立功,等聽見動靜小些的時候,再回頭。”
“動靜?什麼動靜?”鄧義問。
孫乾笑道:“将軍不必多問,到時自然知曉。在下便在博望城,靜候将軍佳音。”
鄧義剛剛被黃楚坑過,有些将信将疑,但料想最差的結果也無非是無功而返,絕不至于傷及性命,于是帶兵押送風車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