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哪兒找來這麼個圈,還是粉底小紅花?
“我請席晚女士幫我買的,席晚女士大氣。”淩獵跟棒讀的主播似的,“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季沉蛟嗆他,“走什麼走?我是去查案。”
淩獵指着自己,“可我是被你們監視的嫌疑人。”
“你也知道你是嫌疑人?”
“你就這麼跑了,萬一你隊友沒看住我,我潛逃了怎麼辦?别忘記哦,我現在是自由的。”
季沉蛟冷嗤,“你倒是會替我着想。”
淩獵一點不謙虛,“畢竟你蓋章過我的聰明才智。”
季沉蛟:“……”
半小時後,淩獵和季沉蛟一同坐上警車。季沉蛟有自己的考慮,淩獵這人身上謎團重重,亦正亦邪,丢在夏榕不如帶在身邊,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就是那“伊麗莎白圈”實在有些礙眼。
“把你的‘伊麗莎白圈’……”季沉蛟還沒說完,淩獵就睜大眼睛争辯,“這是護頸,坐長途車保護頸椎的!”
季沉蛟想,我知道,還用你科普?
淩獵又說:“你說的‘伊麗莎白圈’是給貓戴的。”
季沉蛟不耐煩,“都一樣。”
“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淩獵:“這麼說吧,護頸是人類用來保護頸椎的……”
季沉蛟打斷,“你剛才說了。”
淩獵:“‘伊麗莎白圈’是讓貓不要去舔貓球的。”
季沉蛟:“……”
開車的隊員:“噗——”
季沉蛟:“認真開車,看路!”
淩獵還在正兒八經地說:“所以你非要說我的護頸是‘伊麗莎白圈’,那就挺折辱人的。”
季沉蛟詫異地看向淩獵,淩獵繼續說:“畢竟貓可以,人不……”
“停!”再說下去就要被帶溝裡了,季沉蛟果斷讓淩獵閉嘴。
淩獵後來幹脆縮在一側睡覺,“伊麗莎白圈”都歪到了臉上。季沉蛟幾次看他,見他越來越沒有睡相,一會兒蜷着,一會兒拉撐,要不是車裡空間不夠,說不定還能來個倒立。
季沉蛟天馬行空地想,某些人也不是不可以。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季沉蛟黑了臉,扯住“伊麗莎白圈”道,“起來,快到了。”
鐵河市在夏榕市以南,境内多山多水,早年因為交通問題,經濟發展不起來,年輕人大多選擇外出打工。這些年受到夏榕市經濟輻射,城市漸漸繁榮。
車行三個多小時,到了鐵河市,原本可以在圍屯縣的口子上直接下高速,但重案隊這屬于是跨轄區查案,需要得到兄弟單位的支持,于是繼續開向鐵河市城區,去市局刑偵支隊報到。
兩市經常合作查案,彼此熟悉,接待重案隊一行的是支隊的一位中隊長,一聽季沉蛟要查的人老家在圍屯縣,就皺着眉說,“恐怕查起來不輕松。”
季沉蛟問為什麼,中隊長說,十五年前正是鐵河市的青年離家打拼的高峰期,市裡還好說,下面的鄉縣,隻要有手有腳,幾乎都跑完了,越是窮的小地方,跑得越多。圍屯縣在鐵河市邊緣,即便是現在,也是全市最落後的地方。再加上當年戶籍管理不像現在這樣面面俱到,人走了就走了,打聽起來浩如煙海。
季沉蛟心裡有數,拿到通行令、協查令,又跟中隊長寒暄了幾句,就向圍屯縣開去。
黃勳同十年前從原來的房東手裡買下斜陽路的房子,從此落戶夏榕市,戶口和身份證都是那時重新辦的。圍屯縣局查到黃勳同以前住在一二村,這村子的名字聽起來相當随便,随便來随便去,已經随便沒了。
這無疑是個壞消息。季沉蛟回頭看了淩獵一眼。他發誓,自己并不是打退堂鼓,也不是向淩獵求助,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
淩獵卻飛快退後幾步,攤手,望天,像個無辜的笨蛋,“嫌疑人淩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