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的魅影，黑夜裡的行者，祝福與詛咒的奧秘之神，我向您祈禱，很抱歉沒有經過莫七的允許擅自打擾您，可以請您告訴我，莫七是否愛我……嗎？”

那個晚上，雲冰誠忐忑地誦念奧秘之神的尊名，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是失憶了，不是傻了，雖然莫七對她很好，但她能覺察到自己與莫七之間諸多不和諧的地方。

為什麼她手機裡莫七的照片是偷拍？

為什麼莫七落在她唇上的吻那麼淺，那麼疏離？

為什麼莫七總是故意回避她的求歡？

莫七是不是……不愛她了？

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問題問了出來，可香水瓶遲遲都沒有做出反應。

雲冰誠困惑地眨眼。

是她提問的姿勢不對？還是說，奧秘之神無法回答與情感有關的問題？

那好，她換個問法。

“我失憶前，莫七與我的關系……好嗎？”

每一個問題都問得十分艱難，像是把心髒剖開一遍。

雲冰誠害怕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可她必須知道，因為她不想當個傻子被人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當榴蓮的味道從香水瓶裡散發出來時，雲冰誠的心涼了半截，捏着香水瓶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發白。

“莫七有了别的女人？”所以自己才會調查她，偷拍她……

還是榴蓮的味道，答案是——否。

不是？那是因為什麼？

“她有了男人？”雲冰誠的嘴唇也跟着白了。

雖然她說不在乎莫七的那層膜，但……如果是在跟她談戀愛之後，她不接受！

然而回應她的還是榴蓮的味道。

也不是。

“莫七的新歡不男不女？”雲冰誠更難受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沒想到自己的老婆玩得這麼花。

榴蓮的味道好難聞……等等，為什麼還是榴蓮的味道？

雲冰誠受不了了，反過來問了句：“莫七沒有除我以外的愛人？”

問題剛出口，難聞的榴蓮味便在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芒果的清香撲鼻而來，讓雲冰誠胃好受了一些，卻更疑惑了。

莫七沒有腳踏兩條船，那自己為什麼要調查她，偷拍她？為什麼會跟她關系不好？

難道是自己誤以為莫七出軌，單方面與她爆發了争吵？

一口氣問了太多問題，雲冰誠的體力有些不支。

她的掌心出了層薄汗，香水瓶一直在往下滑。

她趕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問出了她覺得對現在的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問題。

“我可以信任莫七，待在她身邊，相信她不會害我嗎？”

率先撲鼻的是芒果的清香，随後，一絲不太明顯的榴蓮味從鼻尖掠過。

雲冰誠的精神高度集中，她捕捉到了。

什麼意思？

大部分情況下不會害她，但存在害她的可能？

也是，畢竟在她失憶之前，她們的關系不好。

莫七她，那麼溫柔又那麼善良，目标明确，行動力強，做飯好吃，車技一絕，人還漂亮，又飒又美……簡直無可挑剔。

如果她們關系不好的原因不在莫七身上，那就是在她的身上？

呵，也對，畢竟自己連偷拍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想必戀愛期間沒少讓莫七頭疼。

可她失憶後，莫七還是對她不離不棄。

雲冰誠拖着疲憊的身體，把香水瓶放回原位，确定位置、角度都萬無一失後，在莫七身邊倒頭就睡。

她就是這麼壞，看到讓自己不爽的人就想報複回去，明知道偷東西不對也還是偷了那把刀，又怕惹莫七生氣而隐瞞不報。

她就是這麼壞，誰招惹了自己都想用最惡毒的話怼回去，但考慮到莫七在場，不得不有所收斂。

她就是這麼壞，隻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死活與她何幹？要不是怕吓到莫七，她真想把會長扒光閹了掐着他的後頸讓他給莫七磕頭磕到頭破血流。

她就是這麼壞，在已經知道自己失憶前跟莫七關系不好的情況下，也還是貪戀着莫七的溫柔，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當她的寶貝老婆。

雲冰誠知道，她在犯賤。

她想要單方面地将自己跟莫七以前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在莫七的身下肆意沉淪。

但，她就是犯賤了又怎樣？

戀愛哪有不犯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