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089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偷偷打探過好多AI了，都沒找出來。”

時選的指尖輕輕敲着地面：“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在騙你？”

他記得自己剛進入AI世界的時候問過072這個問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當時他也有一瞬想到過072是不是在隐瞞，但是沒有深入地去想，而是直接忽略了。

現在看來，這種情況是存在的。

倘若是一個陌生的AI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也會僞裝，他不怕人類，但是不喜歡麻煩。

況且不是每個AI都和時選一樣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掌控，數據可以随時轉移。

那對于其他AI來說下場就更恐怖了，要麼直接抓去格式化，要麼數據清除。

但是除了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的下場，時選還想知道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和平相處。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比他原來的世界高多了，離開AI是完全不可能的，而AI也需要人類的能源來維持運轉，是一個互相需要的狀态。

不過這中間還有一個漏洞，那就是會産生自主意識的AI多不多，如果能夠證明系統越高級的AI越容易産生自主意識，那才具有談判的資本。

因為科技是正向的，不可能為了避免AI産生自我意識就将科技倒退，當AI産生自主意識成為既定的事實，那隻有共存這一個選擇。

不然的話，人類隻要把這批産生自主意識的AI清除，換一批新的就好。

時選不知道他的這些想法已經被另一批AI讨論過，且在證明中了，他将這些雜亂的想法收了起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扮演角色幫089脫離危機。

……

另一邊的莫缱恩幾人坐在一起，氣氛異常凝重。

葉子從外面走進來，她剛從郊外回來：“秦遂沒事，就是看上去狀态不太好。”

秦遂不是玩家，他們沒辦法告訴他時選還活着的事情，不然就會收獲一個來自系統的警告。

莫缱恩指了指房間，甯則的狀态也沒好到哪去。

琥珀一手搭在沙發邊上，像是沒骨頭一樣歪着縮在角落裡，喃喃道：“怎麼會這麼突然。”

他們還沒來得及慶祝任務完成，怪物潮退去，就聽見有人說時選掉下了城牆，被怪物拖走了。

他們把這附近都翻遍了也沒找到時選，隻發現了怪物的屍體。

結果剛剛就收到了遊戲内的更新通知，說是時選變成怪物了，他們必須選擇一個陣營。

葉子有氣無力地倒在沙發上：“變成怪物也比就這麼死了好。”

琥珀擡起手：“我要去洛翊那邊打工。”

葉子：“但是陣營勝利的那一方會有獎勵吧，按照常理，肯定是人類這邊獲勝。”

“不過我也想加入洛翊那邊。”

她用可憐的目光看着莫缱恩，莫缱恩連溫柔的神情都維持不住，嘴角抽了抽：“我去另一邊。”

葉子一把抱住她：“愛你。”

莫缱恩已經習慣了她這副模樣，将她推了回去：“還有另一件事，剛剛研究點破滅的真相被曝出來後，那幾個有關人員都被撤職入獄了，隻有那個李餘，一直都沒找到人。”

“隻要在城裡就總有找到的那一天，”琥珀輕嗤一聲，“要是出城了，那就祝他命大吧。”

第二天九點一到，選擇了怪物陣營的玩家都發生了異化，把城裡的人吓了一跳，隻是還沒到開戰的時間，暫時無法攻擊。

他們飛快地逃出了城，按照面闆上的地點跑去。

時選盤腿坐在地上，吐槽道：“為什麼這些怪物都這麼醜，我都不想看。”

“在設定上本來就是人類異化而成的，”089解釋道，“要是做的好看點，怎麼下得去手？”

“雖然這隻是個遊戲世界，數據除了删除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還是要考慮周到，不然會被打回去重新修改的。”

“隻有弱化人類的特征，突出怪異性才行。”

時選的這具身體也不像人類，臉上和身體上都有奇怪的紋路，獠牙與橫瞳更是顯得怪異，手臂長了許多，五指之間有粘連的蹼，指甲尖銳。

他在旁邊的樹木上劃了一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就出現了。

不多時，山林的遠處就傳來了動靜，有玩家來了。

089跑到外面看了一下，有些驚訝：“哇，來的人還挺多。”

時選沒忍住笑：“因為玩家不會失去理智變成怪物，難得有這個機會體驗當然要試一下了。”

越來越多的人往裡面走，第一次看見怪物沒有拔刀相向，有些膽子大的還會去碰一下。

但沒有人敢往時選身邊湊，因為他的身份明晃晃地寫在那裡，有人怕他瘋起來敵友不分。

直到時選和089聽見了葉子和琥珀的談話聲。

089有些緊張：“你說他們還能認出我嗎？”

她當初變成怪物後就直接被殺走完劇情了，根本沒來得及見他們最後一面。

時選雖然很想安慰她，但是看了看她的外表，歎道：“很難。”

“如果她這都能認出你的話，那我隻能祝你們友誼萬歲。”

他第一次看到這具身體的時候都沒認出這是洛翊，幾乎完全不同了，變成了一個猙獰的怪物。

過了一會，葉子、琥珀和甯則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