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布蘭溫依稀聽到守衛的聲音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他努力動了動,可四肢被鐵鍊緊緊拴住,傷口因為聖水的緣故無法愈合,在身上留下大片的猙獰。
來人走近了。
布蘭溫嗅到血腥空氣中熟悉的氣味。
是他的血仆,謝司檐。
布蘭溫擡起頭,對上那雙透綠的雙眸。
曾經他覺得那雙眼裡滿是呆滞和漠視,但現在他恨不得生生挖下那雙眼睛喂狗,再把他一塊塊剁碎。
“布蘭溫,告訴我,你們把那些血獵關哪了。”
謝司檐坐在椅子上,看着布蘭溫無果的掙紮。
布蘭溫沒有回答他,隻是惡狠狠的看着謝司檐。“我當初就應該直接殺了你。”
謝司檐拿起聖水,慢條斯理的擰開瓶口,一點點澆在布蘭溫身上。
“很可惜你沒有。”
被聖水接觸的皮膚開始泛紅,灼燒,冒出燒焦的聲音和熱氣。
布蘭溫咬着嘴唇,嘴巴被咬破流血,呻吟聲在破碎痛苦的面容下溢出。
謝司檐看着他掙紮,鐵鍊死死禁锢着他,手腕腳踝都在劇烈的摩擦晃動下皮肉綻開。由于聖水的緣故,布蘭溫的傷口沒有一處愈合,反而在細菌滋生的潮濕環境下潰爛。
無止境的傷口在折磨他,身體不斷叫嚣着危險,已經瀕臨極限。
在這樣下去,他會死掉的。
死于折磨,死于大出血,死于傷口感染。
獨屬于人類的死亡方式皆因聖水的介入出現在了一個吸血鬼身上。
聖水,一個能殺死吸血鬼的藥水,濃度越高,緻死率越大。
恍惚間,布蘭溫好像聽到了一聲歎息。
鎖鍊晃動了幾下然後發出啪嗒的開鎖聲。雙臂垂落,沒有鐵鍊的拉扯,布蘭溫無力倒下,靠在一個寬厚的肩上。
布蘭溫睜開眼,毫無遮擋的脆弱的脖子倒映在他猩紅的眸中。
布蘭溫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用盡全部力氣要咬斷脖子。
“嘶。”
沒等謝司檐推開他,布蘭溫就因動作過大扯開胸口的傷口而停下。
看着懷裡的人緊緊抓着自己,卻因傷口的疼痛猛烈咳嗽,喘不上氣的呼吸。
謝司檐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用鼻子呼吸。”
“血,給我血。”
布蘭溫發出虛弱的喘息,剛剛那一下,耗盡了他所有力氣,咬破了脖子上的皮膚,卻沒來得及吸血。
謝司檐拔出腰間的匕首,劃破掌心,将鮮血遞到布蘭溫嘴邊。
布蘭溫雙手抱着謝司檐的手臂,整張臉埋進遞到面前手中。
隻要有了新鮮的血液,浸入身體裡的聖水就會被稀釋,隻靠皮膚表層的聖水,根本不足以阻止布蘭溫治愈傷口。隻要治愈了傷口恢複了力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殺掉這裡所有人,所有折磨他的人。
布蘭溫想着,更加努力的吸食血液。可他太虛弱了,隻能任由謝司檐抱着他,将血液塞進他口中。
謝司檐看着懷中人像貓一樣舔舐他的手,瘦弱的背像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顫抖。
良久。
“你吃的夠多了。”
謝司檐拉着布蘭溫,把手從布蘭溫口中抽走,布蘭溫無力挽留,不甘的舔舐嘴角和自己手上滴落的血。
不夠。
布蘭溫心想。那些血隻是堪堪把他從瀕死中拉出來,他需要更多的血才能修複傷口恢複體力。
這次之後下次喂血會是什麼時候,還是他瀕死的時候,對方依舊不會喂飽他。布蘭溫看着謝司檐脖子上自己咬出的傷口,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