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們緊接着趕過來,眼見這一幕,僵在原地,擡起的步伐有些遲緩。
許歸看見她們,主動走到外面。
她垂眸思索一會,道:“這正好有十一個空棺材。”
隊友盯着她,接話:“……所以呢?”
“所以……”她也順着話道,“我們進去躺躺試試?”
萬年年呆呆地看着許歸,許歸回看過來,溫和的神情露出些堅持。
“好,好啊!咱們快進去吧!”
隊長都放話了,大家沒反駁,躊躇着走到空棺材前,見許歸已經躺進去了,自己也連忙跟着做。
粉色的液體在身體完全躺下去時從底下冒出來。汩汩湧入,上漲得很快,瞬間沒過整個身子。這不由讓人有些慌張,呼吸和後悔嗆在液體中,可是已經動彈不得了。
————
許歸把自己從凝固的粉色果凍中剝出來,她們又切換了一個場景——
明亮的半露天……法庭?
許歸環視一圈,她們站在法庭的中心,仰頭直接能看見太陽。
如果沒有典型刻闆印象的白卷發法官和坐在看台上衣冠整肅的人們,她會認為這是個圓形的馴獸場。
中間的空地上,許歸看見許多那個女孩,她們就是眠在教堂墓穴的女孩們。
可所有人好像隻能看見站在空地最中心的一個女孩,所有視線抛在她身上。
其她的女孩低垂眉眼,安安靜靜地站在後面,白裙子和棕色卷發上有許多塊狀粉色的顆粒。
許歸身後,隊友們也逐漸破開果凍,驚疑不定走過來。
“現在又是啥情況?”
“噓。”許歸手指比在嘴唇上。
*
雖然距離很遠,但法官的聲音清晰地傳來:“阿特米希娅,你的沉默代表你承認你所言是在誣陷你的老師。”
後勤隊見狀,不由竊竊私語——
“她到底是不是啞巴?”
“喔!他們也說中文啊!”
“他們看不見我們嗎?”
女孩原來叫阿特米希娅,很古典的名字。
站在中間的阿特米希娅嘴唇沒有顔色,目光也沒有顔色,語氣很恭敬:“沒有,法官大人,我沒有說謊,阿戈斯迪諾,我父親的同事,受我父親的請求擔任我的繪畫老師,卻在畫室裡侵犯了我,這是我說的第六遍。”
“這位先生為什麼要侵犯你呢?”
“這是人話?!”後勤隊聞言,瞪起眼睛。
阿特米希娅的嘴唇繃緊,唇色更白了:“因為阿戈斯迪諾老師他說會娶我為妻,說這種夫妻聖潔的藝術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如早先幫我認知藝術的真谛。”
坐在看台上的人們嘩然。
“說出這種沒有廉恥的話,阿特米希娅小姐,你真是為津迪勒奇家族蒙羞!”
法官也很生氣:“阿戈斯迪諾先生已經提前告知我們,明明是你放縱任性,不加檢點,與人亂淫!”
阿特米希娅張張嘴,目光凝在某一點,卻渙散得沒有焦點。
許歸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終于在人群中找到坐在審判台上的一個男人。中等身材,頭發妥帖地打理順滑,鷹鈎鼻上挂着一個十七世紀流行的眼鏡,在中年男人中或許能算得上風度翩翩。
他坐在上面,身邊有兩個身着教袍的人,看台上人們的身影攢動,他的位置并不顯眼。
哇,高朋滿座!
站在中間的阿特米希娅悄無聲息地炸開,碎散的粉色果凍瓣打在空地每個人身上。
後面低垂眉眼的一個阿特米希娅安靜走到中間站穩,行走間踩過破碎的果凍,顆粒狀的固體又變成密密麻麻細小的碎屑。
“我每日隻會出現在家、畫室和教堂,從未做過阿戈斯迪諾口中的事,我沒有同外男出格。”
“那你引誘阿戈斯迪諾先生就不是出格了?”
“我沒有引誘……”
“阿特米希娅你說沒有引誘,那就說明此事并不一定存在,為什麼要誣陷你的老師?”
“沒有,法官大人,我沒有說謊,阿戈斯迪諾,我父親的同事,受我父親的請求擔任我的繪畫老師,是他主動在畫室裡侵犯了我。”
“我要氣死了,這傻吊法官是人機嗎?!”
“我能跳上去打死他們嗎我操!”
法官揮手,撫了一下假白的頭發:“據我所知,是艾莉莎修女将你和阿戈斯迪諾先生的事告訴了你的父親。”
阿特米希娅:“是的法官大人,艾莉莎修女看見了阿戈斯迪諾在為教堂修補壁畫時對我動手動腳。”
“是這樣嗎,艾莉莎修女?”
語畢,坐在第一排一個身材嬌小的修女忐忑地站起來,磕絆地回答:“是……是的,法官大人,我,我……我看到阿戈斯迪諾先生的手摸着阿特米希娅小姐的身體!”
……
“她又不是神父!怎可任憑婦人一言就為阿戈斯迪諾先生定性!”
粉色的果凍碎炸開,撲打在身上。
阿特米希娅又補上去……
“我們現在是不是也成了阿特米希娅?也會補上去?”站在許歸旁邊的隊友突然扭頭問。
“或許。”許歸點點頭。
“那我現在就要打草稿了,我要怼死他們!”
哦,少女!
言辭不能讓少女選擇閉嘴,威嚴的法庭決定換一種方式——
阿特米希娅手指纏滿麻繩,在兩旁拉扯的壯漢手臂都冒出青筋。
那雙作畫極富天賦的手被勒得顫抖,極度的充血讓手指瞬間腫脹,鮮血順着麻繩的結口染下來,滴答滴答墜在地上。
麻繩的纖維上甚至沾染刮蹭掉女孩皮下的嫩肉。
“她怎麼不叫啊,叫出來我也好受點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