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更是尖叫起來,此起彼伏的嘔吐身,一圈一圈人頓時散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州隻感覺吐的天旋地轉,兩眼一黑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
他靠在破廟柱子前閉着眼,歪着頭不願再去看,但不管怎麼樣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想着謝尋之還在裡面,估計是被吓懵了,在裡面吐起來,估計沒力氣出來。
他壯起膽子低着頭“尋之!你在哪?”
“大人?”
賀州眯着眼,謝尋之帶着手套,屍體早被搬下來了,臉連帶着耳朵都被劃了好幾刀。
他甚至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看到了地上屍體的表情,黑乎乎一片露着牙。
“我去!”
賀州建起來的信心一會又沒了,轉身跑了出去。
謝尋之身邊站着剛買來的仆從,麻木的拿着本子筆墨。
他就這麼站在外面和漢子聊天。
賀州問清楚對方的名字了,叫李二牛土生土長的荠縣人,之前一直在陳家酒鋪上工。
他搭着李二牛的肩問了為什麼今天被開了。
李二牛懊惱的歎氣說“工資一扣再扣,今天更是誣陷俺少了一道菜,一氣之下……”
賀州靜靜的聽他說不時附和一句。
謝尋之拿着記錄本出來,拍給他。
“屍體目前不知道誰是,大概判斷的是20到25,應該嫁人了,臉上沒有什麼特征被劃了純屬是對方在洩憤,死亡時間算不上長,如果沒有下毒,胸口的貫傷就是緻命的,叫仵作來吧。”
賀州那着記錄本假裝看的認證,其實全程都在聽謝尋之在講話。
“那兇手是?”
謝尋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繼續補充“這裡應該不是案發現場,地上除了吊起來的地方其他都沒有血,兇手大概率是青壯年,畢竟把人吊起來不是個容易的事,況且這廟也不矮。”
“那有沒有可能是兩個人。”賀州閃着好奇的眼看着他。
“沒有可能,對方并不怕被找到,甚至沒有隐藏雲梯的痕迹,他是先那粗麻繩在死者脖子上纏了一圈,又拿細繩子接上,爬梯子穿過房梁,從另一面拽把人掉起來,你……進去看看?”
“不不不!”賀州朝他豎了個拇指,轉頭拒絕。
現在讓他進去和讓他再死一次有什麼區别!
太可怕了!
“對了,你…你…不害怕?”
謝尋之搖搖頭垂着眼“我可能失憶前幹的和這個有關?但這些門外話也就說給你聽聽,專業的人一聽就知道不對。”
賀州心裡一動有些頭疼,他是真心不願意讓謝尋之想以前的事情。
“行,那個誰…李二牛?你知道我們這那個仵作在哪嗎?”
李二牛撇眼看看謝尋之,笑起來“大人,宋老頭現在可能在家啊,幫忙殺豬呢。”
“轉行了?”賀州拿着記錄本敲打不停“行了,帶路吧!”
李二牛彎着腰點頭,轉頭笑笑“好!好好好!那這位大人…”
“當然和我……”賀州還沒說完,就感受到後面衣服角被輕輕拉動,謝尋之站在後面搖搖頭。
“當然在這守護現場,你這麼話這麼多?帶路!”賀州闆着臉語氣低沉。
李二牛連忙答應,他邊笑邊一路小跑帶路“大人…”
“閉嘴吧。”賀州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便也不再說話,跟着李二牛一路小走來到一間栅欄圍起來的院子前。
院子中坐着一個老人,右臉有半邊胎記,身上背着一個小木箱,坐在院子中磨着刀。
“宋老!”李二牛指指裡面的人“宋老,咱們縣唯一的仵作。”
“宋老,破廟出了殺人案,可能需要…”賀州走上前行禮,語速均勻。
宋老擡頭看他,是一雙澄澈的眼睛“許久不出殺人案了吧?”
“嗯?”賀州少見這種眼神,面前的人也沒一點表情,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宋老低着頭試了試刀鋒“走吧,人命關天啊!”
說完也不給他反應時間,站了起來收好刀,蒙着頭往前走。
李二牛看他沒反應過來,笑嘻嘻湊上前“大人,宋老就這樣…”
“走吧。”賀州笑着拍拍他,快步跟了上去。
三個人離得不近不遠,路上賀州還是多多少少聽力李二牛幾句話。
李二牛問他還要不要人,賀州故意冷了他一會才告訴他第一個月沒有工錢。
對方連連擺手“嗨,為公家辦事,說出去有面子!以後讨老婆也好讨!”
賀州歪頭看他白色襯衫絡腮胡,至少三十往上了。
他抱着膀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
到了破廟賀州就站在外面,美名其曰勘察現場。
李二牛也站在外面說是放風。
賀州也不走遠就在外面轉轉,路上他問過宋老屍體要搬走,在這不好勘察。
他站在門口心裡一上一下,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對方。
賀州一隻腳踩在石頭上,看着遠方升起來的的炊煙。
思緒漸漸飄遠,李二牛縮成一團過來“大人,我能不能先去換個衣服,這鬼天氣!”
“尋之!”賀州想到不對的地方了!他在門外站了這麼久,謝尋之怎麼沒出來!
頓時他也顧不上什麼害怕,挽着袖子沖了進去。
裡面除了宋老和兩個今天簽了契書的,也就底下用草席裹着的屍體算個人了。
“謝尋之呢!”賀州走到今天那筆記錄的人面前 。
“謝大人…剛剛吳浩來說…後山有……”
“什麼!那個潑皮酒鬼的話能信!”賀州匆忙往後山走,順手抄起地上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