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之拉着他在院子裡轉悠,從西角門穿到前院,這個院子的燈火就沒有後面亮了。
他們圍着牆根走了一圈新刷的粉,院子裡的樹離着也有一段距離。
賀州手摸上牆“尋之,新刷的粉,牆也好好,而且隻丢了玉佩,怎麼感覺是家賊?”
“我說不上來,陳公子說了那個玉佩很受喜愛。”謝尋之皺着眉頭“況且如果是家賊,陳老爺也不用讓我們來了吧……”
賀州抱着膀子坐在石凳上“考題失蹤的玉佩,出題人陳老爺,誰知道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我也沒看懂?可能是給陳漸遠鋪路,想讓他從官?”謝尋之轉身把他拉了起來。
他懶散的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看陳漸遠依舊半蹲在窗戶前,裡面的聲音小了下來。
他們走回去門正好被打開,白淩推開門“進來吧。”
陳漸遠是第一個進去的,熟門熟路的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水“讨口喝的可真難啊!”
“你是來喝東西的嗎?”白淩敲了敲他的頭“功課怎麼樣了?”
“别提了,這個先生還沒上一個好!”陳漸遠揮揮手。
“怎麼會如此!改日我再去找老爺說說,這可不是小事。”白淩不贊同的看着他,引着他們走到梳妝台前。
桌子上放着各種胭脂、美膚粉,旁邊擺着個首飾架,上面錯落着挂着幾條項鍊。
她把梳妝台上的油燈點亮,從抽屜裡翻出一把鑰匙,摸索着開了桌子上的小櫃子。
賀州看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之前一直去的都是小矮牆和栅欄圍着的小院子,他還以縣裡面所有人的水平都差不多,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呢。
要不是看到這一箱子,金的銀的他就信了。
櫃子是三層最上面放滿了簪子,下面是手鍊項鍊,和一些玉的手環。
白淩從最下來拿出一個方盒子打開“你瞧也真是奇怪,面上、裡頭這麼多東西,偏偏拿了那塊不值錢的蝶佩。”
謝尋之接過盒子看了看“都有誰知道東西放這?”
白淩懶洋洋的回“那可多了,我就不愛收拾,隻要在我這伺候的都有可能知道。”
“怎麼就這個單獨放在盒子裡了?”
“沒有什麼,就是瞧着喜歡,稀罕。”
賀州除了床前其他地方都是看了再看,除了門和窗戶沒有第二個入口了“那打掃的人查過嗎?”
“怎麼沒查過?整個府上都要翻個變了,都找不到。”白淩轉着頭發“好了,好了,看也看過了,你們快去找吧,天色晚了!”
賀州剛剛看過院子裡的景象了也不好多呆,簡單和陳漸遠客氣了幾句就回去了。
來時候冷清的大街,回去就更冷清了,挂起來的燈火還沒有陳家一半亮。
兩個人慢悠悠的走在一起,走過次數太多。
這條街一半的店鋪賀州都能背下來了。
他扶着腰手搭在脖子上問道“尋之,明天要不要去當鋪看看?”
“不用,當鋪十家至少十家都是陳家的。”謝尋之垂着眼“還是要去陳家,這件事的關鍵就是陳老爺或者那個三夫人。”
賀州看向他思緒漸漸跟上“你是說三夫人沒說真話?”
“你也看到了玉佩也不是隻有一個,可偏偏丢了那個,陳老爺為啥把這件差事給我們呢?管不了、還是不敢管?”謝尋之語氣放輕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賀州察覺旁邊的人陷入沉思,好看的杏花眼盯着地面放空。
他揚起嘴角笑笑,拉着謝尋之的衣角也放慢了腳步。
春卷見他們回來,收拾着起來煎藥了。
謝尋之散着頭發,坐在床上緊縮的眉頭始終沒松開。
“别想多了,萬一就是後院吵架姓陳的不好開口呢?”賀州手裡拿着梳子,掌間順着謝尋之的頭發。
他梳的仔細鼻尖還能聞到淡淡的皂角香。
謝尋之抽出頭發轉過身“你不覺得奇怪?”
“怎麼不怪,三夫人更奇怪東西丢了着急,可卻不說實話?”賀州笑笑。
“她可能覺得是被刁難了,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謝尋之歎了口氣,把春卷送過來的藥一飲而盡
“偏屋……”謝尋之剛說了兩個字,又抿起了嘴。
賀州踩着鞋子起來,拿了個桌子上的甜棗塞到謝尋之嘴裡“對了,今天春卷找我說,荷花想住偏屋,說是畢竟還沒成婚。”
“我也想和你商量這個的,雖說相悅但畢竟還沒成婚。”
賀州眼底閃着笑意“等下月給他們發了錢,再讓他們考慮成婚的事情吧。”
他也吃了顆甜棗,催促着謝尋之睡下,明日還要去陳家打探消息。